挑起好像是真的在等待他给这两个荒谬的问题下一个答案。
到底要不要整容呢?
心里的回答当然是不要。那时候的姜柳芍在他的心里总有那么些像黎钦,即使各方面都证实了这是一个错误的印象。
也许很早开始,黎成毅自己都快忘了,他和黎钦凑在一起吃辣条被母亲发现之后,整个家庭的气氛就变得更加沉寂,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开始沉迷于一种自我牺牲x的象征x的情绪,一种伟大的,无人知晓的,沉默的委屈。
或许十多岁的年纪他可能还没放弃喜欢画画,也有可能是他记错了,也许在很早以前,在那张还不算差的成绩被抛到明面上之前,他就已经暗自放弃了这些事情。
无论怎么样,在姜柳芍缠着他的时间他的确有认真地想过重新把这份兴趣捡起来,他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为了他在姜柳芍身上看到的影子,还是说为了自己,后来又是为了什么,沉没成本带来的不甘心?他找不到理由所以根本没有想过。
所以当她问出这句“你最近是不是有那么点稍微喜欢我啊?”这种明明可以避免回答的问句时,他的目光又再一次落在她的脸上。
“对。”他说。
是的,这一系列奇怪的反应都可以被叫做喜欢。
每次接她回家的路上都会经过很多个路口,cbd里那样典型的高楼,夜晚还没有关灯的办公室,灯火通明,旁边有些冷清的大型购物商场,没有噪声的信号灯交换。三,二,一,本应该有声音的提示,如今只剩下闪烁的刺眼的颜se。路边石墩上各种颜se暗淡的反光,惨白的商场外围打光,热闹的霓虹灯,还有即将变绿的最后一秒。
他想起那句话:“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呢?”
她蹲下来,仰着脑袋看着他。
今天他离开公寓之前坐在玄关处的矮凳上,皮鞋的表面被擦拭得发亮,弯下腰,将它们收拾好,所有的一切又从混乱变成了本来的样子。
而现在所有的发丝都乱了,衣服也乱了,口中还喘着气,连脑袋也是混乱的。
他想,终于找到了他怪异行为的答案了——这一切是多么水到渠成啊,他不是一个背负着责任的角se,他的确是会喜欢上姜柳芍的。
ps:男主离真正敞开心扉还早哈只是意识到感情但是离真的反思自己接受nv主还有很远的距离。这段时间几乎应该没什么r0u,不过后面矛盾爆发了会狂写几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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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毕业没有多久的nv大学生,姜柳芍的行为的确有很多在黎成毅眼里称得上是幼稚的地方。
很典型的一个例子是他亲吻完她,她却在发呆。
黎成毅坐在一边看着她的背影被惨白的word界面照出剪影上的发丝和衣服上的绒毛,准备看着她继续自己的创作——他知道这是第一次了解到姜柳芍具t在做什么。于是一种惊喜,一种窥探带来的多巴胺以微小,细密的,像是针孔一样一点点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没发现鼠标光标在电脑上闪烁着,键盘声音停了许久。
他完全出神地盯着姜柳芍,这样雨夜的画面缓慢地和记忆中融合在一起,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大部分细节已经完全丢失了,他唯一能够记得的场景也许用描述x文字才能概括。随着成长过程中无数次的悔过,美化,无数次翻找出来的回忆带,这样框架x的结构被逐渐增加起了细节,可能是捏造,可能是一种虚构,一种记忆的再生,关于他一点点地添加细节——他在画的画,用的颜料,甚至到今日,他看见姜柳芍坐在电脑前面的画面,他全然能嗅出在记忆里的藏在霉味里的隐秘的属于夏天暴雨的味道。
这些是真实的吗?当然完全不重要。
因为姜柳芍刷得一下站了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动,桌子被动作撞出刺耳的声音,他的思绪也就此戛然而止,然后他的目光放在唯一能够看到的一半电脑屏幕上,一些字被切割,他也看不懂:“两项新研究表明,…全能x过渡到分化…机制”以及被切断一半的期,只留下一个瘦窄的“其”。
他这时才意识,姜柳芍一个字也没有写下去,她茫然地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g什么。
猛然的动作让她的身t微微颤抖,似乎带动了窗外的风吹得离谱,呼呼作响。
她问他,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实际上,姜柳芍的幼稚也仅仅不过是独属于黎成毅的一个刻板印象,即使她是在以前过于讨好的时间段里,也从来没有做过让人厌烦的事情。而这种聒噪的想象几乎全是因为黎成毅一个人的偏见而渲染出来的——他的世界里几近压抑安静到任何一点响声都会感官过载。
所以每次当他那时候疲惫地应付完工作看见姜柳芍以各种拙劣的借口约他出来的消息时,他唯一存在的情绪也是对于这样的小心翼翼的示好表示敷衍。
他大概都快忘记了,姜柳芍学习速度是如何惊人的快。在他想起以前听到姜柳芍随口一提的生活细节之后,那时候他到底是毫不关心,即使在某一瞬间意识到她乐观的背后似乎有着天大的秘密,随之而来的千篇一律的厌烦也完全压过了这样的情绪。
在他的记忆中,姜柳芍几乎很少和他提起钱,似乎都只是一种很深,很暗的映s。b如第一次见面,他大概是觉得太闷,于是问她为什么要做代驾,还要在酒吧兼职,很缺钱吗?其实姜柳芍的回答怎么说也只是在回答他的问题。她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道路,在整个驾驶座里显得有些娇小,下一个路口要转向,于是她熟练地打灯,转方向盘,还在中间cha了一句:“还好,马上还完助学贷款了。”
又b如,后来在餐厅他流程般地问起他给她介绍的画展的工作做的怎么样时,姜柳芍笑着看着她,没有动筷,似乎是在专门等着他咽下嘴里的食物抬头撞进她那双漂亮的,璀璨的带着笑意的眼睛里。直到这一切成为现实她才说出一系列感谢的话,分享她最近发现的新的兼职实习一系列的事情,最后还要加上一句:“省钱嘛”。
在他看来,他一厢情愿地把这样简单的,日常生活的一句当成了她想要展示出来的卖惨。
他知道那时候的自己的脸上没有什么耐心,而大部分时候的见面也都是他喝了酒,而她坐在驾驶座上给他送回家。稍微被酒jg催眠之后,太多的情绪就会外化,连每次她好心好意地几句轻柔的询问在他的脑海里的镜像都是过于吵闹。
而随着他们的接触,她很快就发现了每次黎成毅对于她提起这些柴米油盐j毛蒜皮的小事都会显露出来的微妙的表情变化,之后的话题全在刻意避免。
她有作为小镇nv孩的机警和敏锐,甚至过于敏感的反应,她知道,总会有人瞧不起她的,一不留心,暴露出自己前二十多年来的生活,只会出现在大城市孩子书本里ch0u象的描写的生活,就会被用嘲笑的,不信任的眼光截断自己接下来的话,又或者抱着天真的提问,把她曾经习以为常的生活变成一种新奇的玩物,那扁平而尖利的话语像是被人刺了刀子。
她从无数人身上接受过这种偏见,她早已为自己已经适应,可是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她却不得不颓然地接受一个事实,黎成毅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在酒馆里打工所以遇到了这样一个看似里完美的有钱人,很成熟,却愿意对她露出一点不太一样的情绪和动作,愿意给她介绍工作,也愿意发散他无处安放的怜悯心。
可是她的十八岁是拖着丑陋的帆布袋,带着重新置办的装满了沉重的期望的行李箱来到大城市的。而黎成毅的十八岁呢,即使过去了很多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