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裴念第一次来鹮园,最外面的雕花大门已经透露出隐隐的庄严之气。
车子缓缓向里行进了好一段路,道旁绿植密布,人工水渠蜿蜒流淌,树影缓缓倒退。
同样是豪宅,却依然能轻易看出荣家和梁家的“差距”。
荣家是三代前起家,为着向外界展现经济实力,荣家的装饰更偏向繁复豪华。不过,这几年荣家在哥哥手上发展,生意从传统实业转向前沿科技,整体上的气质也沉稳了许多。
而鹮园自是不需要这种“证明”,一切的“实力”是不显山不露水,道旁的名贵木植,讲究风水的布局,名师设计的建筑,低调而不张扬。
裴念被梁弈横抱着走进大门,女佣们虽然低着头,却难掩好奇。梁弈经过她们面前后,她们纷纷大胆地抬头看向二人,她还看见几个女佣在偷笑。
裴念有些奇怪,她们看见她不应该觉得“很奇怪”吗?毕竟男主人有“正式”的夫人啊。
“at,把东西送到我房间。”
“是。”
裴念看了眼管家at,后者一身黑色燕尾西装,四十来岁的模样,看着十分谦逊得体。看见裴念投来的目光,at微微颔首一笑,面目柔和。
裴念将头埋进梁弈怀里——不知怎么,这样的和善反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梁弈微微挑眉。
啧,这女人,似乎还没有做女主人的自觉。
他从来没带任何女人来过鹮园,这次自己亲自抱着回来,她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鹮园的佣人不多,但都是他绝对信任的人,当然都以他的意志为导向。
他们不可能多嘴什么,只是,他的小花也该拿出点气势来,毕竟以后是鹮园的主母,要管理他们的。
梁弈抱着她走进自己的卧室,刚放到床上,at带着人推了一个移动衣架进来,上面挂着好些衣服,既有睡衣,还有便于日常出行的各种套装,旁边的女佣还推着一列小车,上面满是各类低调又便于搭配的珠宝。
at笑着对裴念说,“裴小姐,这都是按您的身形挑选的,有些是定制,有些是店里送来。若您对衣服或首饰有任何不满意或意见,请随时与我说,我立刻重新准备。”
at很快指挥佣人们将衣物放进梁弈的衣帽间,然后迅速撤离。
梁弈扫了眼衣服,还算满意。他转头对裴念笑道:“以后在鹮园有任何事就找at。”
裴念点了点头,心里却忍不住讶异。她听得出at的话外音——他很早就开始准备这些东西了。
所以,这男人早知道她会来鹮园?
而且这架势,他分明是准备让她住下来。
那梁弈岂不是天天要裴念忽地一颤。
刚才在车上他也没戴,似乎从和妈咪他们摊牌开始,他已经完全放弃小雨伞了。如果她住这儿了,她以后吃避孕药岂不是更加不方便了?
她捂着肚子,看了梁弈一眼,咬牙道:“我自己有住的地方。”
梁弈挑挑眉,“你那小地方别住了。鹮园很方便,要出去就叫司机,有事就吩咐at他们。”
“”小地方。
她深吸一口气,还是找了个理由,“我不喜欢一堆人伺候着。”可能是她出身贫贱的原因吧,她始终不习惯一堆人围在身边的感觉。哥哥从小到大一般也就是一个特助跟着,生活上很独立,只有妈咪会需要很多佣人服侍。
梁弈笑笑,“那就让他们离远点,这不是什么事。”
裴念说不过,只得忿忿闭了嘴。
一想到刚才梁弈往肚子里搞了好几次,她更加郁闷。今晚她一直在这,明天肯定又被他盯着,还要参加哥哥的生日宴,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药?
这东西,肯定是越早吃越好。
而且另一方面,一直吃紧急的也不是办法,太伤身体了。
她是不是该找梁弈认真说说这件事?
还没等她想出“对策”,梁弈忽然拉起她的手,说:“走,带你去库房看看。”
库房,就是他上次给她钥匙的地方。
at开了门,梁弈牵着她走进去。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暗色展厅,每件珠宝都被玻璃罩细心保护,静静放置在黑色绒布上。
裴念只肖一眼,便知这些东西和外面市场上流通货品的天壤之别。真正的好东西,果然是很少流通的。
梁弈着重介绍了几个,裴念最喜欢的是那枚维多利亚时期的克什米尔蓝宝石戒指。妈咪也有一枚蓝宝石戒指,之前在苏富比花了好多钱拍下的,品质已经极好,但在这枚戒指面前,还是略有逊色。
所以说,很多资源并不是“全场”流通,就算荣家拿得出这枚戒指的市场价,但却未必有这个机会和资格。
豪门和豪门之间也存在着隐隐的壁啊,所以妈咪才如此重视和康家的联姻,这样才能继续打通向上流动的渠道。
想到这,又想起今天康雯对梁弈做的事,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事儿上,自己只能闭嘴。说破了,对荣家没有什么好处,妈咪可能为难,也可能失望。
每个人都有向上的欲望,康家也是。
似乎只有梁弈这种才比较“淡定”。
“这种清代老坑玻璃种,以后我们梁家长媳要在婚礼上戴。”他在前面一处停下,关了警报系统,戴着手套从里面拿出来。
裴念站定,顺着聚光灯看着。
梁弈笑着握起裴念的手要往里戴,裴念一惊,后退一步要拿回手,“我不要。”无论哪个方面,都“太贵重”了。
“随便试试。”梁弈笑笑,攥住裴念的手一下套了进去,冰冰凉凉,深碧绿的清透镯子扣在女人瘦白的皓腕上,裴念只觉得格外重。
以前她总觉得翡翠老气,却原来,品质足够硬的玻璃种并不会,只显得华贵大气。
裴念觉得自己是压不住的。
梁弈捧着手腕看了好一会儿,才拿下来放回原处,笑说:“我们念念太瘦了,镯子都要掉下来了。”
走完一圈,梁弈最后关上门时漫不经心道:“以后要是想戴或是做点设计参考,直接过来拿就行。”
直接过来拿,仿佛只是拿个小摆件。
梁弈又带着裴念在鹮园的主建筑里简单逛了一圈,裴念已经有些累了。
梁弈笑笑,横抱起她把她带回房间。
女人被压在床上,男人又要低头亲她,女人侧过脸拒绝,“今天做太多了,我下面还痛呢。”
男人勾了勾唇,拿过胸前抵抗的小手放在嘴边亲,“念念,鹮园这么大冷冷清清的,我们多生几个,热闹一点。”
又提这事。
裴念咬着唇回头看他,打算认真说说这事儿了,“梁弈,我才23岁。”
“嗯哼。”所以呢?
“我甚至还在读书,这很影响我。”
“要是怀上了,我给你去学校那边打招呼,好好休完产假再回去。孩子我这边带,你不用操什么心,我安排人给你调理身体,绝对确保你的健康。”男人像是早就认真想过。
她咬着唇,总觉得还有很多问题:“梁弈,你可是有婚约的人。”
梁弈看着她,似乎为她的“直言”感到高兴。他咬了咬她的指头,笑说:“念念,因为是你所以我才告诉你,我这个婚约不会执行的,解除只是迟早的事。”
裴念一愣,像是隐隐触碰到了什么豪门秘辛。
他低头亲吻她的眼睛,眼里满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