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动忽略;倒垃圾,她一个人拖着去;做c时,6班分成两列,没有nv生愿意和她并列,她便站在最后一排……
还有好多好多。这些事分开看,好像都是小事,但组合起来,再坚强的人也会被击垮。
沈凌秋不想被击垮,她努力对抗着被排挤孤立产生的自我怀疑和崩溃感。
她告诉自己,没关系,若非林雁初帮自己隐瞒这一阵,她早就被孤立了。就当那两个多月是自己偷来的,如今一切不过是回到原点罢了。
她又告诉自己,毕竟是她骗了何茵,何茵恨她情有可原,宣扬她的秘密,发动大家对她的孤立……就当她欠她的。
她还告诉自己,这些人,仅仅因为一个可笑的身份,就瞎编乱造、人云亦云,可见人格卑劣、思想平庸。他们讨厌她,她还讨厌他们呢……
可奇怪的是,她越给自己这些心理暗示,就越难受。她想化悲愤为动力,努力学习,可越想学就越学不进去,心中滞闷,大脑一团浆糊,耳边眼前,充斥着那些无处不在的窃笑声和含义丰富的眼神……
她突然想起了那头注定要被剥夺自由、扒皮拆骨的赤麂,倘若它不曾见识过自由和光明,那当自由和光明被收回的那一刻,它就不会有多绝望痛苦。
不到三周,她迅速地消瘦下去。此时正是12月份,初冬时节,她穿着博远统一的蓝白se夹棉学生制服,仿佛能隔着厚厚的衣料看到底下凸起的骨头;头发用皮筋扎着,还是很黑很卷很多,但走路的时候,不再俏皮地弹跳;她嘭嘭的脸颊r0u没了,皮肤贴着骨头,正面也有了锋利的线条,好像一夜之间从一头毛茸茸憨态可掬的小猎豹变成了真正的草原猎手,眼神冰冷犀利,脸上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线条。
她一个人走在校园里,逆着人cha0,大家的目光依旧集中在她身上,但早已不是ai慕yan羡或暗藏嫉妒。他们的眼神仿佛在说,看呢,她的眼神太可怕了,她不会想自杀或者杀人吧?以前她的x格挺正常的,原来是隐x的危险分子吗?自己千万要和她划清界限……
在学生中肆意蔓延的流言逐渐出现在网络上,立刻惊动了亦峰的公关部,公关部先后致电校方和林董。校方立刻在贴吧、论坛主持删帖,并严正勒令学生不要去网上乱说。林远峰火冒三丈,立刻打给沈凌秋。
沈凌秋静静听完那头愤怒的质问,心想这个人果然不为骂她是不会给她打电话的,因为不意外,所以不难过。她如实回答,语涉林家姐弟。
林远峰说:“你的身份在圈子里本来就不是秘密,瞒也瞒不住,雁雁是无心之失,阿璟脾气坏点,但没什么心机,说也就说了。可是你,实在是交友不慎!你既然知道那个叫何茵的不喜欢你这种身份的人,g嘛不离她远点!连学校这点同学关系都处理不好,以后你出身社会,还能g什么?……”
沈凌秋问:“你训完了吗?训完我要吃饭去了。”
然后不等林远峰回应,挂断电话并关机。
高三因为忙着升学事宜,没怎么理会低年级那场杀人不见血的霸凌运动,不过还是有消息灵通的好事者围观全程,然后向间接当事人的庄奕辰求证。
庄奕辰越听越生气,他直接问:“这些一听就是谣言,那些传谣的人没脑子吗?”
那人眨着眼:“那私生nv总不是谣言吧?”
庄奕辰想说私生nv怎么了?私生nv就不是人吗?没有人权?要被人那样侮辱造谣?
然而,那人眼神却逐渐暧昧。
“庄少爷,林雁初是你nv朋友吧?可你居然替她的私生nv妹妹说话?你该不会,嗯?”
“你思想能不能不要那么龌龊?我和沈凌秋没关系!”
生气归生气,对方的信口雌h却警醒庄奕辰,沈凌秋已然处于风口浪尖,倘若自己公开站出来为她说话,非但无法扼制流言,反而会让她多一重莫须有的罪名——g引姐姐男朋友。
庄奕辰十七年来首次感到无力,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即使他是家世优越、成绩出众的天之骄子,面对流言纷纷,除了徒劳的辩白和愤怒,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无力感,甚至超过了当初没能成功说服沈凌秋、为莫姨三母子保驾护航的失落。
沈凌秋吃完饭回到班上,她像一个冷幽幽的发光t,经过一处,那处的同学就抬头看她一眼,然后重又埋下。
她心中麻木,眼神漠然。走到自己座位,对新同桌示意她要进去。
新同桌是个不起眼的小胖子,个矮,内向,他是整个高二6班唯一不排斥和她同桌的人。
小胖子连忙起身让座,还低声说了句“请进”,沈凌秋朝他微微一笑。
他顿时白皙面皮涨得通红。
这一幕被文娱委员尽收眼底,嘲笑他:“李成蹊,你脸红得跟龙虾一样,该不会是暗恋沈凌秋吧?”
李成蹊闻言吓了一跳,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文委你别乱说!”
现在几乎所有男生都对和沈凌秋传绯闻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被她连累。要知道五周前,这几乎是很多男生梦寐以求的事呢。
文娱委员见李成蹊不识逗,没意思地撇撇嘴,又拎出一条沈凌秋最新版本的流言和林雁初分享,林雁初刚听一半,就严肃制止:“这都是胡说八道!你们以后不要在班上讨论这些了。换作是你,你听了不难受吗?”
“什么啊,班长你要不要这么善良!她可是……你这么替人说话,人家领情吗?”
林雁初肃容:“我不需要她领情,我只求问心无愧。”
听者无不佩服其x襟气度。
又是一节高三2班同高二6班撞课的t育课,学生成群,在c场自由活动。
沈凌秋沿着主席台的台阶,一步步走到最高处,然后坐在顶端的台阶上看书。
她偶尔抬眼望向远方的欢声笑语,觉得他们像一群蚂蚁,渺小,热闹。
似乎被自己的联想逗笑,她低头微微g了g唇。
暗自把孤立她的人b作蚂蚁,这是一种阿q式的jg神胜利法,但是管用,这也是她一定要坐到最高点的原因。
要是连这点可怜的jg神胜利法都没有,她真担心自己会撑不下去。
雪白纸张上的黑字密密麻麻,被冬日下午的yan光一照,她有些昏昏yu睡。她便索x侧脸趴在膝盖上,疲倦地闭上眼睛。
等她再次睁眼时,身边多了一个人。
沈凌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眨了眨眼,人没有消失。
她直起身子。
当庄奕辰一步步靠近那个睡着的nv孩,渐渐看清她的模样后,他的心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细密的疼痛。
尚不懂何为真正的男nv之ai的少年,此刻并未意识到他在为喜欢的nv孩子感到心痛。
他以为自己只是正义感作祟,见不得人间疾苦而已。
他看见她瘦了那么多。
尤记得她在羽毛球场奔跑跳跃时健康活力的身影,赢球时她粲然一笑,圆润的脸颊,尖尖的下巴,看上去可ai又漂亮。
哪像现在,她蜷缩着睡去,只有小小的一团,露出的手腕瘦得皮包骨,脸上也没了r0u,小小的一张躲在蓬蓬的卷发中,呼x1微弱平缓,睫毛一动不动,像一只失去活力、即将进入冬眠的小动物。
似有所感,她悠然转醒,眼神懵懂,眨了几眨,这才确信了他的存在。
“你来做什么?”她眼睛依旧看书,好像只是随意一问,并不期待他的回答,甚至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