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寒凉下来,沈青几乎被软禁在别院,沈轶寸步不许她离开,甚至连去别院后的田野散步也不再允许。沈青百无聊赖,不是与自己下棋,就是教侍nv们刺绣,哑婢因为不会说话,格外得她怜惜,也得到她指点更多。
这一日她正在院子里翻看棋谱,哑婢坐在她身边静静地绣着帕子,不时抬头b划着问询什么,沈青温柔地低头为她解答,一片岁月静好。直到沈轶带着人猛然推开门闯入。
这些日子他似乎皇城事务繁多,已经数日不曾来过别院。沈青抬眼看着多日不见的男人,他从前来别院都会刻意换上锦袍,今天却全副盔甲而来。前段时光柔软温存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似乎风一吹便消失了,眼前的人冰冷刚y,让她久远地想起北漠大营的那个夜晚。她深x1一口气,“这是怎么了?”
男人不答,只示意身边的侍卫上前。哑婢被狠狠拽起,双手被粗鲁地绑缚到身后,侍卫推搡着她跪伏在地上,她看向沈青,向来平静的眼神中也流露出惊惶。她紧紧攥着的未完成的绣帕被侍卫扯下随意地丢在地上,军靴踩过,一片泥泞。沈青眼睛微缩。“她怎么了?”
沈轶缓缓走到哑婢身边,眼睛却是直直地盯着沈青。
“霍予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接连打掉了我几个在皇城的据点。”他一手折断哑婢的胳膊,血雾和泪光同时涌上不能言语的眼睛,像无声的惨叫。“这个婢nv原本不在别院新人的名单上,刚刚查出来是霍予的人动了手脚把她塞进来。”
沈青避过眼,不愿再看。沈轶走到她身后,扼住她的下颌b她直视伏在地上颤抖的哑婢。“这样的人,我要怎么惩罚呢?”
“她是霍予的人,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曾加害于我。”沈青平静地反问。沈轶微微笑起来,“是啊,我也想问。真可惜这是个哑巴,否则十八种刑罚挨个试过去,她总有开口那一天。”他看着沈青的眼睛,“但既然是个哑巴,就没用了,杀了吧。”
“不——”沈青开口,侍卫看了沈轶一眼,停下手中挥刀的动作,“我确实对她另眼相待。但那是因为她年纪最小又不会说话。”她看进沈轶的眼睛,“沈轶,你想问我什么,直接问。不要用无关的人的x命做筏子。”
沈轶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看不出一丝动摇的痕迹。刀割一样的疼痛在他心口泛开,喉头溢出血腥味,他咽下,忽然狠狠吮吻上她的唇。带着恨意的唇舌在她口腔内翻搅,沈青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开始挣扎。沈轶一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打横抱起,一边继续噬咬着她,“沈青,要装,就装的像一点。前段时间你不是演的很好吗?”
沈轶将她推倒在床上开始撕扯着她的衣裙,门外的侍卫哑婢犹在,沈青大力地挣扎,捶打上沈轶肩头的旧伤,沈轶的眼睛泛出血丝,他示意侍卫带走哑婢,手扼上她的咽喉,“想让我留那个婢nv一命?好啊,看你今晚能不能让我快活。”
久陵山的风雨连刮了十几天,这一年的秋天格外凛冽。
沈青从马车里往外看,y霾笼罩的天空下是连绵的高山,久陵江绕山蜿蜒而过,隔绝着她心心念念的故乡。如此波澜壮阔的风景,她却没有一点心情欣赏。
十几天了,沈轶发作完的情节过得有点太快吗?想速速快进到药王谷修罗场环节,但又担心背景没交代清楚/转折太快。请小天使们多多给建议!
“霍予落在了湖里,受伤远没有你重。但他的头撞到了暗礁,记忆停留在了十年前。”谷明岚站在沈青身侧,看着正和十七嬉戏玩闹的霍予。
“青青,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岚姨无论如何都是偏向你的,只是霍予与我的故人有旧,我受故人所托,必须要照料他一二。我知道你们之间仇怨深刻,岚姨只想请求你,至少在药王谷养病这段时间,就当一切还是十年前。”
十年前的沈青是什么样的呢?化名蓝沉衣的她,轻盈得像山谷里的风。她只是沈凌风和谷明云的掌上明珠,药王谷最年轻的传人,只要不去想她在南宁只能做“他”,只要不去想那些隐约已经显示出命运狰狞面目的家事,她就是无忧无虑的。
一年里的大部分时光她都在江湖游走,朝饮酒夕看剑,醉了就在小舟上躺下顺着江河漂流,醒来又是新的一天。在这样的日子里,她在北漠边境卷入一场赌局,决定代人去参加那一年北漠的武林大会。
那时候的她心高气傲,行事毫无顾忌,青痕刀既出,绝无不见血收回之理。七八回合之下北漠高手几乎全数败于她刀下,沉衣公子之名如惊雷瞬间在北漠武林炸开,江湖人士纷纷议论这毫无师承来历的神秘翩翩少年,闺阁nv儿那一年挂在月老庙的红绳十有都写满了蓝沉衣。北漠长老院自是不服,派出一名此前名不见经传的霍姓少年来挑战她。
北漠的夏天一向热烈,她初次与霍予交手那天更是yan光酷热,空气都泛着焦h。她心情烦躁,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麻烦回去药王谷避风头,对着面前少年劈头就是连刀砍下,却每一下都被jg准地接住化解,甚至隐约有被反制之意。她意识到面前这个素衣少年不是平庸之辈,只得拿出十二分jg神全力应对,青痕刀意古朴,讲究的是大开大合,g脆利落,对方的剑术却诡异轻盈,以无力克有力。每一次都轻巧避开她的重攻,像蛇一样粘附在她的出招上,令她无法摆脱也无法攻破,万般烦躁之下,沈青使出了青痕刀谱,明天一起补上,感谢大家!
京城谢府的灯火在暗夜中同样不灭。恢弘的府邸气度不输g0ng廷,中堂上高高悬挂着昭帝御笔亲赐的荆国公府,不日就将被替换成更为荣耀煊赫的柱国公府。
堂中的人的神情却是焦虑的。端坐在高堂之上的谢恒将手中的卷轴掷到地上,怒斥道,“万象城我守城不出,谢家指派的督军贪墨粮草,这些事情怎么会传到京城来,又怎么会吵得如此沸沸扬扬!你这个首辅每天在天子脚下,都在做些什么!”
跪在下首的谢韫眉头紧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父亲,万象你闭门不开,本就做的太过分了。”
“你!逆子!——”谢恒端起手边的茶杯就掷向跪在地上的人。谢韫头也不偏,仿佛习以为常。“没用的逆子!明天我要入g0ng,问问你妹妹,这些话可曾传入昭帝耳中。”
鲜血从谢韫被割破的额角流下,流过他弯起的嘴角,显得更加诡异。“妹妹,呵,父亲大可以去问,我们的皇后殿下上一次见到昭帝是什么时候,今年的元日庆典还是去年。”
他漠然地看着台上的人的脸se气到紫胀,偏过头看着地上的卷轴,“流言虽然有据,但这gu卷起它的风来的太猛太烈了。父亲,昭帝已经在怀疑谢家了,这是一个警告。”
“你说什么!”谢恒悚然,他探过身,“你是说,这些流言背后的人,是昭帝?”
“上一个军功累累,朝中一呼百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是七年前的沈凌风。他是什么下场,父亲难道不是最清楚吗?”谢韫抹去唇边的血迹,鲜红的血ye在他手心涂抹开,如同七年前的夜晚,在他面前自戕的恩师夫妇溅落在他脸上的血迹的颜se。
“逆子!竟然敢质疑你的父亲!怎么,怪我当年害了你的师傅?我看你是忘了自己姓什么!”谢恒气到极致,竟喋喋笑起来,“你倒是巴不得自己姓沈吧?你暗地里帮沈青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可惜沈青半点不肯理你,人家可是当你做杀父仇人呢,恨不得杀你而后快。”
“沈青…沈青,明天倒是就是他那忠心耿耿的副将的公审了。什么北漠的探子,我看不过是他给自己兵败找的借口。这一点他倒是不像他那讨人厌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