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的心思转过数道,回到南宁初见燕为宁之后,昭帝再也不曾允她参见公主的请求。她对顾太傅几次明提暗示,太傅也只是调开话题,最多说一句安宁公主病重,不得参见。燕为宁却托燕平给她带过话,叫她安心做自己的事,不要顾忌她,不要见她。
燕平固然忠心于谁还很难说,但行迹如此明显的g0ngnv也未必是燕为宁所为。
沈青心念电转,伏案作出醉酒的模样,yu向皇后请辞。
华服盛装的皇后却手持酒杯从台阶上一步一步走下来,到她面前站定。那双和谢韫如此相似的眼睛看着沈青,昔日呼唤着沈青哥哥的羞怯少nv小鹿一样的眼神不再,只剩和谢韫谢恒如出一辙的冰冷与算计。沈青微微笑起来,“承蒙皇后娘娘厚ai,沈青不胜酒力,恐失仪御前,请允许臣先行告退。”
谢瑜看着一手将谢家从云端掀入地狱的人,仿佛提线木偶一般机械地开口,“沈将军,多年不见,风采依旧。这壶桃花酿,是哥哥特地为你酿的。今日在芙蓉宴赐下,也算了全心愿。”
她身边的玄衣男子应声而动,为沈青斟满一杯清澄的酒,端到她面前。对面的人分明面庞和身形都十分陌生,沈青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交织着似乎完全不曾掩饰的敌意和杀气。
沈青皱起眉,这杯酒闻起来香醇,却有异常的甜腻香气,似是g0ng中助情秘药。联想到刚刚光明正大递来锦帕的昭yan殿g0ngnv,一个肮脏的同时陷她与燕为宁于生si境地的y谋隐约浮现。昭帝知道她的nv子身份,那么设下这个拙劣计谋的人除了眼前同时深恨她和安宁公主的皇后娘娘不做他想。
很久很久以前跟在她身后拉着她衣角怯怯叫着沈青哥哥的nv孩从脑海里划过,沈青叹一口气,正yu接过这杯酒。
却有一双温暖的手覆上她的,从她手中取过这杯酒。
慕容珩微笑着看着对面神se不变的皇后,“沈将军旧伤未愈,在下奉皇命随侍将军左右看诊,实在不能眼看将军糟蹋自己的身t。”
谢瑜的神情依然像木偶一样空洞,她正yu开口,旁边的玄衣男子却先她一步,“你是什么人,也配在皇后娘娘面前说话!”那双y沉的眼像蛇一样紧盯着慕容珩握住沈青的手。
“在下容衍,陛下特赐照看沈将军的太医院行走。冒犯娘娘,实属担忧将军身t。在下斗胆,请求为将军代饮此酒。”
“好啊。”谢瑜这一次没有等到玄衣男子抢先,“那你,就把这壶酒全喝了吧。不要糟蹋了我哥哥的心意。”
沈青霍然转头看着慕容珩,想要开口阻止,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不赞同之意。她按捺下心中不平,只能看着他微笑着一杯又一杯饮下壶中酒,绯se的红晕透过人皮面具泛在苍白的脸上。
慕容珩饮下最后一滴酒,捂住唇轻轻咳嗽起来。沈青握住他的手,看也不看谢瑜,道,“谢娘娘赏赐,现在,沈青是否可以带容公子告退了?”
谢瑜漠然颔首,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因为这场闹剧而安静下来的宴席重新又喧哗起来,她身边的玄衣男子似乎极其不快,在她耳边说着什么,木偶一样的小皇后这次没有听从,甚至没有待他说完就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上。
“急什么,国师大人,好戏还在后面呢。”
马车如闪电般飞奔过宁都的街巷,沈青从未觉得从g0ng城到曲江的路如此遥远。
慕容珩闭眼坐在马车另一侧,有晶莹的汗珠从他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庞两侧滴下,不正常的红晕消退下去已经很久了,却似乎有更深更重的火焰在身t里燃起。
沈青从随身携带的锦囊里取出两粒药丸,放进他手心,“清心丹。”
慕容珩睁开眼看她,浅se瞳仁里清明和ye交织,他看也不看那两粒药丸,昂首吞下。
汗珠一滴一滴滴下,濡sh了他膝上的白袍,黑发也被沾sh,贴在苍白的脸畔,往日总是轻袍缓带形容端肃的男人难得狼狈,沈青此刻却没有半分取笑的心情。她撩开窗帘向外看,马车已经尽力奔袭,但如今仍尚在内城地界,到曲江至少还有半个时辰,届时恐怕这药物已经入骨,用什么功法都无法b出。
沈青凝眉看向正闭目忍耐的男人,迟疑半晌,开口问道,“慕容珩,你在曲江,可有亲信的nv子随从?”
慕容珩的眼睫轻轻一动,他睁开眼看着沈青,眼眸里是她看不懂的神se,“沈青,此药我自会b出,你不必担心。”他复又合上眼,紧紧攥住膝上衣袍的手泛出青筋。
马车却在此时停下了,沈青掀开车帘,车夫面有难se地回头,“将军,今日曲江也办芙蓉宴,此刻正是散场时分,人都在从曲江往内城走,咱们逆流前进,怕是要堵一会儿了。”
沈青回头看向x口的衣襟已经被汗水濡sh的慕容珩,当机立断,“不去曲江了。走,我们回沈府。”
昭帝赐下大将军府,沈青惯常却并不住在那里,她把从前父母在京中的别苑小做修葺,召回从前家中侍奉的老人,平日便以此为家。同僚臣子往来都在大将军府,几乎无人知道她还有另一处居所。
沈府只是简单的三进小院,设计却别有心思,重重院落一步一景。月光透过主院婆娑的树影,照耀着房内榻上只着中衣的慕容珩和背后正凝眉为他调息的沈青。
沈青温热的手覆上他滚烫的肌肤。汗水浸透了中衣,男人利落的肌r0u线条隐约浮现,平日苍白的病弱公子,流畅的骨骼线条上却是贲起的肌r0u,蕴含着隐约令人心惊的力量感。但这具躯t又确实是毫无内力的,沈青点过他几道大x,感受到筋脉内近似于无的孱弱的力道,为慕容珩输入内力试图b出那一壶药酒。
几息过去,沈青的手贴上他的锁骨,感受云门x下的气息。这样的姿势,她几乎是环绕着他,手心贴着他微微打开的中衣前襟下的心口,漆黑的sh漉漉的长发和她的青丝交缠,两人同时一震。
很久很久以前在北漠温泉疗伤的画面划过脑海,眼前人亵玩自己身t轻佻的举动浮现在眼前,沈青皱眉想要收回手,却被慕容珩按住。
“沈青…你一直很介意北漠的事情,是不是。”男人的气息不稳,几乎是气音勉强着说出这句话。
“那时候我确实看轻于你,只当你是霍予沈轶兄弟博弈间的棋子。”
“无论是在温泉轻薄于你,还是后来几次设局想利用你挑拨霍予沈轶,都是我未曾尊重于我们的协约,是我的错。”他的手紧紧握住沈青的。
“但从药王谷以来,我对你说的话,每一句都是出自真心,不曾有半分隐瞒。”
呼x1交缠之间,沈青看不清他的眼眸,却莫名地想要相信他。她叹一口气,“过去的事情,都已经是过去了。慕容公子,你此次相救,沈青万分感激。”
有鲜血从慕容珩的唇边溢出,浓稠的yet滴到他们交握的双手。沈青惊骇,“怎么会,那酒不应该有毒——”
慕容珩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别担心,我从前多次被霍震霆灌下情毒,为求嗣子。大约只是余毒未净,被g出来了罢了。”
“沈青,别管我,让我在这里自己待个两三天。就会好了。”
沈青看着眼前人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鲜血濡sh了他白se的中衣,他居然还是微微笑着的,如此无害又孱弱的样子,和从前翻云覆雨摆弄棋局的北漠帝王宛如不是一人。
她低下头来环抱住他,“让我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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