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长不善的目光中,程兮寻个木凳,铺垫干草,客气的坐下。
程兮的动作一气呵成,大气随和,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看。
村长脸色极为难看,他保持着打水的模样,掌心紧紧攥着木桶的提手,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程兮挪了挪屁股,换个舒服的姿势后,露出一抹和善的笑,“村长爷爷好。”
村长被那笑刺激了,忽地直起身,厉声逼问道:“不知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村长这只老鬼很不欢迎她,程兮无辜摊开手,迎上村长嗜血的目光,轻声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村长爷爷好,我对柳烟儿——很感兴趣。”
程兮敢这么问,自然不怕村长的威胁,更何况师傅给了她名分,她是师傅的人,师傅会护着她,她做什么都比从前安全。
提到柳烟儿,村长眼里划过一丝杀气,咬牙切齿道:“姑娘还真是好奇心重。”
村长低低发出警告:“姑娘难道就不知,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
“咦。”程兮鼻子里哼出一声气音,岿然不动地坐在光滑的凳面上,开口便是胡搅蛮缠:“是啊不知道,村长您要是不告诉我,那我便不走了。”
“我就赖在你家,一直问你话。”
白天不能行凶,村长胸膛剧烈起伏着,掩盖在衣袖下的拳头紧紧绷着,他从未见过如此难缠的玩家,若非世界限制,他真想在此地把程兮解决了。
程兮扬眉,露出一口晃眼的小白牙,笑的人畜无害,“村长爷爷,十年前,为何会让柳烟儿作为祭品。”
村长愤然别过身,好似看不到程兮,便不会心烦意乱了。
程兮叽叽喳喳的重复着问题,村长脸色阴沉,他死死注视着前方,嘴唇微张,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命定。”
程兮撇嘴,一口否决:“胡说,其中一定有隐瞒。”
“……”此女子性情甚是恶劣,村长沉闷吐出一口浊气,脑袋气的抽疼,“姑娘说有,那便有罢。”
村长的态度明确,是不打算说了。
程兮双手撑膝站起来,揉着发胀的脑袋,幽幽道:“您不告诉我,我便拆了您村子。”
“我不光拆,我还要把你村子一把火烧了,全烧光。”
程兮真干得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村长忍无可忍,用力转过身,倏然黑了脸。
程兮不怕村长,村长瞪她,她就瞪回去。
青天白日,一人一鬼大眼瞪小眼。
最终,还是村长先败下阵来,他恶狠狠的咬着牙,嘴里的话仿佛烫嘴一样,恨不得一下吐出来,“祭祀祠堂。”
说罢,村长大步进了门,猛地将门摔上,“嘭!”
村长的怒气昭然若见,程兮得到回答,也不追上去,继续磨鬼。
程兮往前走了几步,正好站在水井前,稍稍伸头,望着在白天同样黑乎乎的井水,嘴里反复咀嚼着“祠堂”二字。
她听师傅讲过祠堂,但是不知道具体位置。
现在玩家只剩她和师傅,白天鬼都看不到一个,不好问路。
看来,她要自己摸索了。
程兮踏出院子,在村里绕了大半天,误打误撞停在一条遍布杂草的小路口,心里忽地升起一股异样。
程兮茫然,抬头望去,一座恶鬼狰狞石像赫然映入眼帘。
程兮有预感,此地便是她要找的地方。
她几步跨过小路,快走到一处宽阔之地,终于完整地看清了石像的构造。
石像高约两米,长年风吹日晒下,早就看不出原样,只是瞧着狰狞可怕。
底座是块刻着古老文字的方形石头,程兮看不懂那些歪歪扭扭的字,目光上移,石像右侧站立着一诡异男孩。
程兮记得,她初入杏花村时,见到的第一只鬼就是牧童。
牧童手执杨柳青,目视前方,神情庄重,像是在守护石像一样。
石像左侧一根骨头雕刻的石柱,石柱上盘缠着杨柳枝,枝叶娓娓下垂,好似在风行晃曳,不似死物。
头仰的久了,程兮眯起眼,打量半天,没有看出不对劲的地方,索性径直越过石像,直奔祠堂。
比起外头明堂,祠堂内昏暗的多,程兮试了几次,都无法照亮。
看来,这里也有禁制。
程兮握紧杨柳木刀,轻声在祠堂里绕了一圈。
祠堂前厅很大,四周摆放着祭祀要用的人皮鼓,生锈的器具,以及一些陶瓷罐。
程兮停在前厅中央,她忽地抬头,在房梁上对上一双凸起的眼睛。
从进门开始,一道视线紧紧盯着她。
四目相对,程兮陡然握紧了杨柳木刀,浑黑的身影纵身跳下来,阴影大团,落地却无声。
“嘶……啊!”一股阴寒之气直奔程兮面门。
化鬼之后,她的五感比从前更加敏锐,对于同类的气息,她不再反感。
对面之影力大无穷,动作迅速,招招带风。
它身上的气息很阴寒毒辣,靠近程兮后,她潜意识想跑。
出现这种感觉,只有一种情况:她打不过对方。
简单对过几招后,程兮沉眸,它,比之前遇到的鬼都棘手。
牧童遥指杏花村(43)
【杏花村的由来历史】
程兮在前厅乱跑,时而跳上房梁东躲西藏,时而爬在地面迅速滑动,它在后面穷追不舍,指尖泛黑的利爪,几将抓到程兮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