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再瞎胡闹了,我得赶快适应现在这个状况。”
“我觉得你做得挺好的啊……”
“好?别安慰我了,我连差都算不上。郝泽宇这一点做的比我好多了,我还没适应当大牌经纪人,他却早已经适应当大牌艺人了,我得加油了。”他把烟头掐灭,站起来,要回摄影棚时,他又补了一句,“你也是,也早点适应当大牌的女朋友吧——我看你现在还没进到状态,整天瞎胡闹。把那药停了吧,最近都吃成神经病了。”
我愣了半天,觉得这是老牛对我减肥事业的侮辱。看着郝泽宇在镜头前特假地笑,我又吞了几颗减肥药,心情好受了一点。
〔七〕
以前,老牛穿得像一个大牌经纪人,现在,他刻苦得像一个大牌经纪人。
我瞻仰了学霸的风采。开始觉得他要考法律博士,案头摆了很多法律法规的大部头,看不明白就纠缠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又以为他要考文学博士,看了市面上所有好莱坞明星的传记;最后,又开始看心理学啊、社会学方面的书——这是要考哪儿啊?
下班后也不闲着,出去交际——我觉得更像是在拓展人脉网,探听圈内消息。这倒不费什么劲儿,郝泽宇红了,连我都多了好多朋友,他更是招蜂引蝶,有时候喝到半夜,回家吐完,他还挣扎着起来,备注今天认识的人,职业、身份、年纪、有什么用及性取向……
我睡到下午才去公司,回公司发现老牛早上九点就来公司了,回邮件、制定工作计划、骂小孩、逮住每个人精神喊话。我因为他最近都累瘦了,心怀不满:好好的一活色生香的巧人儿,被逼成了无聊的成功人士,他这是要逼死我。
郝泽宇也看不懂老牛最近的变化,“姑姑是要做马云吗?”
两百斤的马云,最近利用天性(撒泼打滚)加后天努力(谈判心理学),宰了把熟:那大肠导演的新作,男一,老牛谈了个极好的片酬。
不知道是真心感恩,还是郝泽宇会说话,他一直对外宣称:是《谁胖谁先死》的那大肠导演,让他对表演开了窍——那是,断了一条腿呢,现在阴雨天还腿疼呢。
大概人走运了,运气也爱凑热闹。刚跟那大肠导演走完合同,差不多的拍摄时间,某大导的古装大片,来找郝泽宇演男二。
一边是熟人、过气港台导演、高片酬的烂片男一,一边是大导、片酬很低的大制作男二。选哪个?当然选大导来镀金啊!
然而怎么跟那大肠导演那边和谐毁约,这可为难坏了老牛。又不能撕破脸,又要干脆利索,老牛干脆写了个剧本,跟我演练了几天,然后根据我的意见不断修改“台词”。结果这场面,被郝泽宇碰到了,他忍不住说:“至于吗?”
老牛气郝泽宇把这事儿想简单了,“要是能做小人,我也不怕了。可谁让你非说他是你恩师,要真撕破脸,赔偿金那么高不说,传出去不毁你形象吗!”
他不以为然,“大不了我赔钱,这事儿你甭管了,先走大导这边的合同。那导演那里先耗着,耗到最后,谁先沉不住气谁输。”
我们心惊胆战地跟大导演的新片签约,新闻都发出去几天了,老牛紧张不说,连我都开始翻法律条款准备正面撕逼了。
某天,郝泽宇在家炖咖喱牛肉,逼着绝食的我吃,那大肠导演来电话了。
他得意扬扬地看着我,“看吧,他先慌了。”
他开免提让我听。老男人说话就是磨叽,寒暄了半天,才切入到主题。对比之下,郝泽宇是个真诚的流氓,直接说是有这么回事,还说他还不能来回跑,那边不让串戏。这真诚让那大肠有点无语。
郝泽宇十分无辜地说,“都怪我经纪人,那边先签约的,跟您这边没沟通好,要不这么办吧,咱们签了多少违约金,我如数赔偿。”
那大肠没说什么呢,郝泽宇又撒娇,“您是我恩师,我知道您最疼我了。”
这事儿被他搞定了。
“三两下就让人白折腾了,”我讽刺道,“就这么对你的恩师啊?”
“没事,赶明儿我会对他唱《感恩的心》补偿他。”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不跟你翻脸呢?”
“他不至于,将来他靠我的地方多着呢,”他夹一口牛肉,津津有味地嚼着,“红真好。”
我笑他,“是啊,红了之后就开始耍流氓了。”
他一本正经地说:“当流氓多好啊,心不累。”
我把这一切说给老牛听,老牛有点疑惑:咱们现在可能遇到个假的郝泽宇,以前那个离不开人的小丧精,怎么变得这么聪明了呢?
正待我们准备通过大导演的电影,为郝泽宇的红镀层金边时,噩耗传来,大导的新片延期,进组时间无限期推迟。
托人打听,这电影是某畅销小说改编的,男主角大牌,想改剧本,大导更大牌,死活不改。男主角使坏,一直拖着进组,拖得小说改编权快到期了。制片人左右为难,干脆把项目停了。
老牛一副“你看看我当时说什么了”的事后诸葛相——虽然当时他可什么都没说,赶紧联系那大肠那边。以前是我们推他,现在是他推我们,事情毫无转机,老牛还平白无故地受了一顿羞辱。但我发现,老牛虽然表面埋怨,但内心特别满足,春风拂面的。
我懂:艺人太能干,显得我没用;艺人要出错,才能显出我的重要性。
老牛真够贱的,忙碌让他快乐。
但老牛没快乐几天,最近圈内都传:郝泽宇的经纪人借钱不还。这遥造得也太没说服力了,借钱这么显穷的事儿,老牛从不来干,他只会做“借给别人钱然后对方不还还骂他”这么富贵的事情。
某个酒局,老牛见到其中一个造谣者,一杯酒泼到他脸上,几经争吵,发现真相:借钱的的确是郝泽宇的经纪人——前经纪人,丹姐。
越来越多的人提供消息,貌似是丹姐移民后被小白脸骗了,人财两空,回国后又染上毒瘾,钱的缺口可大呢,现在给个十八线小明星当经纪人,各种混。
好多人提醒老牛:看好你家郝泽宇,他有名的心软,钱借了没什么,他再捱义气重回旧经纪人那里,到时候有你哭的。
老牛事无巨细地说这些,我有点心烦,“老牛你别什么都学给我听啊,你这不是明摆着让我探郝泽宇口风吗!”
“你心虚什么?瞧你这汗出的——更年期提前了?”
我大怒,“我要更年期,你早往生了!”
减肥进入了瓶颈期,泰国减肥药好像没以前好使了,我偷偷加量,效果还行,就是老淌汗,我甚至获得了意外的效果,有时候陪郝泽宇熬夜赶通告,他困成狗,我却精神抖擞。啊,爱泰国减肥药,不光能减肥,还能提神!
就在我沉迷于减肥之际,郝泽宇说,丹姐给他打电话了,约他一起吃饭。
我直接说不能去,老牛倒是沉默了。
彭松问郝泽宇:“你的意思呢?”
郝泽宇一脸茫然,看着老牛。
老牛假装回邮件,“等会儿哈,我着急回个邮件。”噼里啪啦打半天字——我头凑过去,电脑都黑屏了,还在敲。
老牛演不下去了,咬着牙说:“去!昨天的她对你爱理不理,今天的你就让她高攀不起!”
老牛说的去,是我们一大堆人都去。彭松懒得蹚这浑水,他劝我,别跟老牛一起煞风景。但我想想,还是去了——得看住郝泽宇,别随便借给别人钱啊,他的钱都要存起来给我买四合院呀。
当天,我和老牛跟要抢新娘风头的伴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