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但是又不突兀。
沈纪年觉得很奇怪,分明自己是只是像以前那样办公而已,几乎是什么也没有变,这样打工的日子,一直以来分明是习以为常的,现在却过分难熬,有时坐立难安起来。
她不止一次跑到拉曲里,去现在枝繁叶茂的密林里,听鸟雀啁啾,漫步一阵,或者说仅仅是空想一阵。
不知从何时开始发现,自己去拉曲好像总是被谁看着,要么是一只窜在树枝上的小猴子瞧着自己,要么是小兔子竖着耳朵瞅着自己,就连青蛙也时不时地跟着自己。
可唯独不是小鹿。
可能人就是这样的生物,总是欲求不满的,因为以前一直都是一个人最多有两三个仅仅工作上的朋友,就习以为常自己一个人了。可有那么一天自己生活中蹦出来一只小鹿,甚至还聊了有几个月的天了,可谓知无不言,收获了不少东西,突然又几乎变回原样,确实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东西。
每次听到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声响的时候,她心里就会突然心脏加快,开始狂喜,呼吸也乱了节拍,可等到草丛里的小动物跑出来迅速逃离后,沈纪年又重回沉默。
或许确实是自己太执拗了点。
那天沈纪年刚从外头赶回来,将近半夜了,准备回来拿个东西,正迷糊着呢,前脚刚在走廊上,突然醒了个彻底。
自己办公室的门呈打开的模样,且虚虚掩着,还很黑,里面甚至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响,这让沈纪年几乎是瞬间惊醒,连忙过去火急火燎地就把虚掩的门打开了去。
结果和里面黑衣服的蒙面男人来了个诡异的对视。
沈纪年刚扶稳眼镜:“?”
蒙面男的手还在自己的废弃文件上摩挲,身边的纸张散落了一地,就连玫瑰花也摔了下来,营养液流在地上,几瓣花瓣乱七八糟地铺在地面上。
沈纪年深吸了一口气。
到底是狂野人生,还是妈妈,人是旷野生的。
然后沈纪年丝毫不慌张,表情平静,猛得一下子把门关上,直接来了个反锁,非常游刃有余地去走流程叫保安大哥且拨打110。
然后荣获半夜还要去公安局录笔录的遭遇。
所幸自己重要的文件都没丢,钱也没丢,倒是自己放桌上的过期辣条被吃了。
警察叔叔问他偷了些什么,吓得蒙面男连忙掏出来两根灵芝,和一串小巧精致的琥珀石项链来。
沈纪年不记得这是哪来的东西,但是看这原始感和绑的乱七八糟的绳子,只有可能是小满拿的东西。
她拿着项链沉默了了一阵,最后还是挂在了脖子上,长度刚刚好,凉丝丝的。
沈纪年半夜拖着沉重的身子还是回到了办公室,蹲在地上,把纸张捡起来铺好,放在桌上摆放整齐。借着小灯,沈纪年小心翼翼地捡起来那些快要枯萎的玫瑰。
本来就快要死掉了。
做完一切后,时钟已经指到三点,沈纪年瘫在沙发上拉过被子,已经洗过一遍了,她还是有点魔怔地觉得那股清新的草气没有散,好像还存在着一样。
第二天,这个小偷的光荣事迹传遍单位,沈纪年光荣地口口相传变成了练过八年散打跆拳道太极拳的武术大师。
大家突然想到,最开始沈纪年面试的时候,兴趣爱好一栏填的正是太极拳跆拳道。
大家纷纷表示不愧是他们的沈队,怪不得上次从狼群脱险,一定可以单人搏斗一匹野狼。
尚在睡梦中的沈纪年:“”
她听不到,但是她的眉头皱起,梦里全是各种奇奇怪怪的丑东西,还有那个蒙面男把变成人的小满拐走了。
最后从噩梦中惊醒,沈纪年又开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该分析分析,该研究研究。吃午饭的时候坐在李欣旁边,对面就是钱宇,听李欣讲着最近的奇闻怪事。
李欣讲的眉飞色舞:“我发现我好像被诅咒了,我一到工位上就犯困,一离开就醒了。”
钱宇开始忍无可忍:“”
“不过说正事。”李欣放下筷子,“调查组那边发现黑市上又有鹿角在卖,最近也到了这个时间了,上次我们发现了夫诸这个消息,黑市那群傻子肯定也知道今天警察那边抄了一个点,下午我们去看看。”
沈纪年正拿筷子百无聊赖地戳着饭,听了这话又是沉默了一阵。
钱宇的表情也难得严肃认真起来。
他们收好一切资料就很快去了现场,看着被封锁的现场,钱宇展示了自己的工作牌,便带着沈纪年李欣进去了。
这是一个宾馆的房间,这宾馆摊上偷猎者简直是遭了老罪,完全是混乱不堪的现场,虽然没有什么脏东西却带着些腐烂的臭味,感觉是肉眼可见的乌烟瘴气的。
李欣拿着相机记录,钱宇和警察点头哈腰交涉着。
沈纪年蹲了下来,看着袋子里的鹿角,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她的思绪很乱,这两天尤其得乱,但是沈纪年没有像李欣一样喜欢抱怨,发疯影响别人,也不像小时候乱到极点时大哭一场。
相反,她看上去很正常,甚至平静过了头,但是比平时的话更少了,好像一心一意只放在工作上了。
而李欣和钱宇也显然注意到了这点,待这次搜集资料结束,转悠着就是周五的下午,又是一个周末。索性钱宇给李欣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