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着一柄剑,却不是竹子做的,剑锋微寒,是实打实开了刃、能杀人的铁剑。
十几个少年和两个姑娘,怎么起的衝突甚至不需要多想就能明白。
四周还有围观群众议论的声音。
“上清宗外门,他们居然也敢动手吗?就不怕被师兄师姐还有执事惩罚?”
“师兄师姐又没说不许切磋交流。到时追问起来,还不是随便想个借口就能糊弄过去了。”回答的那人在切磋交流四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而且你知道那少年是谁么?”
有几分来历、知道得比较多的给同伴讲:“他是卫擅,听说是有个族兄在内门。”
内门。
对在场的许多人来说,那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来历了。
他们虽然具备修行的资质,但真正测试资质后,大多数都只能留在外门,能直接进到内门去的寥寥无几。
当然,有族人师长在内门的也不止卫擅一个。
便有人皱着眉,反问一句:“内门弟子,很了不起么?”
他的族人里也有上清宗的内门弟子。
而且那内门弟子是卫擅的族兄,又不是他本人。
“内门弟子当然很常见了。但听说他那族兄搭上了姚族的边,目前在为姚族那位做事。你说,这算不算了不起?”
最初开口那人慢悠悠补充。
提出质疑的人立即就闭嘴了。
“还有,卫擅今年十五岁,却没有修炼卫家法诀,隻凭一篇上清宗公开的基础心法,蕴养了十年根骨,想来过几天测试资质后就能直接进内门了。”
上清宗是修行界第一大宗,以上清法诀踏及修行,未来的成就远比修卫家法诀要高得多。
卫擅虽然晚出生几年,赶不上上次上清宗招收弟子,却能忍到现在。
野心勃勃,说不得以后还会是一位天才。
而天才从来都是被优待的。所以你还想见义勇为吗?
只怕恨不得直接抱大腿去了。
这也是他还未曾修行就有十来个少年跟随的原因。
他们在这边说,那边卫擅已经没了耐心。
他原本也没想怎么样,只是看叶盘儿生得好看,想和她多说几句话而已。
结果叶盘儿还敢拒绝,南宫轻反应那么大,拿着柄破剑竟然想对他动手。
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是关乎他面子的事了。
总要给点教训才行,他卫擅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
“打一顿,把衣服剥了丢到竹林外面去。”他吩咐跟随的那些少年。
“这……”
少年们有些迟疑。
他们跟着卫擅也是图他有个在内门的族兄,希望从他那里得到好处。
平时跟着他撑撑场面也就算了,没想过真要动手做事。
南宫轻肩膀上那一剑也不是他们刺的,现在却——
而且还不知道南宫轻和叶盘儿资质如何,万一——
“怕什么?出了事小爷扛着。”卫擅满不在乎。
好歹他也是在修士堆里长大的,眼力见还是有的。
南宫轻连剑都拿不稳,叶盘儿遇事软弱,哪里像是什么天才?
“行吧。”
少年们觉得卫擅说的有道理,而且不照办也会得罪卫擅。
“得罪了,姑娘。”
几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选择了同时动手,目标都是南宫轻。
南宫轻抿紧唇一动不动,眼睛只看着地面上的那柄竹剑,在看到什么后眸光微变。
面前那几个少年已经把手伸过来了,一左一右准备先按住她,还有一个则是扯住她外衣的衣襟想要直接撕裂开。
风轻吹过,月光依旧,空灵的剑声在月夜里越加优美动听。
伴随着剑声一起响起来的,是那几个少年的惨叫声。
南宫轻看到那几个少年的手腕被竹剑挑开,离她最近来扯她衣襟的那个则是被人一膝盖顶住命根子,瘫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明青站在她面前,手里的竹剑朝向上,那是原本搁在地面上的竹剑,是先前南宫轻三两下就被卫擅挑落的竹剑。
自她来上清宗后,她所有的时间都放在蕴养根骨和练剑上,甚至不惜忍着手被竹剑灵韵反震的生疼。
明青明明是第一次碰,却能拿着它挑开那几个少年的手腕。
南宫轻的心情在这一刻复杂极了。
明青自然不知道南宫轻的心思。
她出剑完全是一种本能。
再慢一步,那几个少年的手就要碰到南宫轻了。
当然,或许也有当初出了山洞迎面看到幕流月那惊艳一剑的影响。
直到现在,明青都清楚地记得幕流月出剑时的神情、手腕翻转的角度、剑锋的寒芒。
至于膝盖顶上去那一下,就完全是蛮力了。
“又来一个?你知道小爷是谁吗?你真要和小爷作对?”
卫擅皱眉,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少年一眼,手里的铁剑微动,却没有像看到南宫轻那样直接挑落明青的剑。
他甚至觉得自己出手,或许会挑不落。
明青不答,抬起竹剑指向前:“让我们走。”
刚才听到的什么内门族兄、姚族那位,她不是完全不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