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就该止步于此, 然后交给南宫轻参悟了。
明青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 那股若隐若现的熟悉感再次出现了。
她垂眸, 眼睛看着地面上那些来自古籍的符文, 脑海里凭空浮现出了许多符文, 一个一个、一排一排,几乎是源源不断自她眼前掠过。
即便明青隻修过符道基础, 也知道这些符文太多了,多到大部分早已不存于世。
她想要看清楚些, 但那些符文已经如云烟般散去了。
南宫轻, 符道参悟, 毁灭山境。
想到此时最要紧的事,明青隻得凭着直觉挑出几个对南宫轻应该有用的,剑鞘点地缓慢画了出来。
先前画了古籍上的十几个,明青脸不红心不跳,此时隻画了脑海里那几个,明青收起剑时隻觉疲惫无比。
她的脸不知不觉白了起来, 心神被抽空,人也晃了晃。
而后被一隻手扶住了。
触感温暖, 是真真实实的搀扶,而不是之前灵相隔空安抚的相助。
明青抬眸,对上幕流月漆黑眼眸里深切的担忧后,感觉疲惫一扫而空。
她开心不已:“师姐!”
她的开心极具感染力,幕流月看了后,不由也扬了扬唇角,眼里藏了几分笑意:“嗯。”
她应了一声,原本打算明青站稳后就松手,结果手动了动,动不了。
明青就着那隻手卸了力,整个人半靠在她怀里,一副安然舒适之态。
幕流月:“……”
眼角余光看到明青微白的脸,她还是心软了,硬着头皮顶着后面众多弟子如有实质的目光,若无其事地问明青:“这些不是那篇古籍上的符文。”
至于这些符文有多厉害,看楚师姐、玄无峰弟子和南宫轻的反应就知道了。
幕流月有些想知道明青是在哪里看来的。
说起来,这似乎是幕流月所不知道的明青的秘密。
除开这个,其他的她都知道了。
明青不知道她的心思,但师姐想知道,她自然不会隐瞒。
只是——
明青赖在幕流月怀里好一会,才哼哼唧唧、不情不愿地自己站直了,回答道:“确实不是古籍上的符文,只是我也记不得是在哪里看到的。”
看着那些古籍上的符文,她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新的符文,然后就画了出来。
明青看向南宫轻,见南宫轻已经参悟得如痴如醉,知道画出来的符文有用后,心里很是欢喜。
她拉着师姐坐在一棵大树下,喜滋滋地说起了话,话里话外自然是“又能和师姐一起了好开心”。
外人眼里的上清宗少宗主沉稳端肃,大多时候脸上是无波无澜让人看不出心思的,和眼前喜怒形于色的明青大为相反。
幕流月在心里轻叹一声,静静地听着明青说话,也没有收回被她牵住的手。
遥远天外。
有谁若有所感,声音极轻:“符文,明青么?”
一声自问,很快又是自答:“符剑双修?不应该啊。不会是明青。”
直至山境内南宫轻将那些符文悉数参悟透,抬起手画出一个属于自己的、能够破去毁灭道符的符文后。
声音再次响起,隐约夹杂着笑声,像是开心,又像是荒谬:“以己之矛,攻己之盾,有趣!”
难得漫长枯燥的岁月里能窥见几分颜色。
山境内,徘徊于光罩四周的甲兵在南宫轻拍出的符文里轰然破碎。
风声轻快,流水潺潺,落叶调皮地打着旋盖住大地,灵境的美好于此刻重新回归。
既然已经是灵境,明青一行人在这座山境里停留了太久,自然第一时间被送了出去。
高空里,循影伸出手握住什么东西,眼里神情很是复杂。
魔主没有说错。
那东西确实在山境里。
隻不过是在破了毁灭道符的山境。
明青他们一行人若是不进山境,没有南宫轻,毁灭道符破不了,这东西就到不了她手上。
所以,她是连这个都“看”到了?
明明是个瞎子,还能看这么远?
山境外。
一众弟子在此时才算活了过来。
他们兴高采烈欢呼着,将南宫轻视为大功臣,讚美表扬的话一箩筐接一箩筐倒了出来。
还是结丹境巅峰的几个弟子想的周全些,提醒他们先回复灵力以免遇上什么危险,他们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南宫轻盘膝而坐。
明青没有回复灵力。
她握了握手,有些不习惯手心空空的感觉,然后看向离得远远、似乎泾渭分明的幕流月,很是不解:“师姐?”
“你要去哪里?”
她问幕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