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烟攸宁才会被接回去,和长辈们一起过重要日子。
而她的生日并不算特别的日子,也不会有人专门准备。
黎蓁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飘忽,被烟攸宁迅速捕捉:“你,你不会”
烟攸宁一时有些心情复杂,艰难道:“虽然,我并不想成为一个太自恋的人。但是,你不会是真的”
后面的话,哪怕烟攸宁在心里练习了一遍,还是如鲠在喉,半天没能接下去。
要怎么说,难道要说——你不会暗恋我吧?
这也太自恋了!烟攸宁面上镇定,心里早已咆哮起来,说不出口,完全说不出口。
姐妹之间这可是不伦之恋啊,真的不行,完全不行,绝对不可以。
烟攸宁的大脑已经一片混乱,自然而然将老婆婆带来的设定完美带入。
她们两人就这样成了一段因为有了不伦之恋,一个被打断腿,一个绝食饿昏的姐妹。
这边烟攸宁哽噎半天说不下去,就见黎蓁一副把心一横的模样,闭着眼睛慷慨就义:“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完了,烟攸宁心中筑起的那道高墙裂开缝隙。
她打包票,开始的时候,自己真的没想做一个这样自恋的人。
可事实就在她眼前,这个讨厌的女人,黎蓁,她对自己心怀不轨。
该怎么办?
烟攸宁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隻好开始闷头剥橘子。
这时候她开始感谢方才送自己橘子的婆婆,决定不计较她把自己说成妹妹的事。
黎蓁说:“我确实,很感激你。”
烟攸宁:“?”
这话究竟是怎么绕回来的?
黎蓁还在说:“当年那件事,真的很感谢你。”
“所以,我现在特别想报答你没错,就是报答。”
“之前希望你能做我的模特,也是我为了接近你的借口”
烟攸宁满脸麻木地看着她,觉得黎蓁的逻辑思维绝对算得上一把好手。
居然被她就这样圆回来了,烟攸宁心中一片震惊,还圆得这样悄无声息、巧夺天工、浑然天成。
有人提议过让黎蓁去做精神病院的主治大夫吗?只要有黎蓁在,世上就没有精神病人了,什么事都会被她说通的。
烟攸宁终于把嗓子捋顺了一些,先前没能说出的话干巴巴地挤了出来:“倒也不必这样隆重。”
黎蓁眨巴眼睛。
烟攸宁受不了黎蓁这样看自己,她简直像一隻无辜的小猫,尤其像她手机屏保中那隻最抓眼的三花。
不得不说,黎蓁的相貌真的思思拿捏了烟攸宁的喜好。
她丢盔弃甲,将橘子塞进敌人嘴里:“好,我答应你。”
黎蓁高兴地拿起手机:“那就先加个微x吧!”
烟攸宁的小白旗摇上了天:“好。”
作者有话说:
烟攸宁:三天两头被震惊到脑袋发昏
黎蓁:(眨眼睛)(眨眼睛)
11、药水
嗡嗡。
烟攸宁打了个哈欠,坐直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医院走廊也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并不好闻,却莫名能给烟攸宁带来一些安全感。她打开自己还在震动的手机,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阿宁
-阿宁阿宁阿宁
烟攸宁面色复杂地抬起头,看着病床上的黎蓁道:“我就在你身边,有什么事直接说。”
黎蓁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一旁的病床。
病床上躺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她的面色苍白如一张白纸,手上还打着吊针。
孩子的母亲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趴在病床旁睡着了,细听还有轻微的呼噜声。
病床上的孩子正在努力用那隻没打吊针的手给母亲拉上被子,却因为生着病,没有什么力气,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见此情形,烟攸宁默默推着轮椅靠近她们。
饶是医院走廊这样吵闹的地方都没能吵醒孩子的母亲,看得出她很疲惫。烟攸宁小心翼翼地伸手给她拉上被子,顺便看了一眼孩子的吊瓶。
吊瓶里的药还有一半往上,照这个流速看估计还得半个多小时。
保险起见,烟攸宁还是小声在孩子耳边说:“一会儿药打完了妈妈还没醒的话,姐姐会帮你找护士。”
女孩声音沙哑,明明没有什么力气,但还是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说:“谢谢姐姐。”
烟攸宁点点头,往边上的吊瓶看了一眼。
那边的吊瓶早就打完了,甚至已经开始往回流血,一副要流回药瓶里的模样。
谁家家属陪护这样粗心?
烟攸宁的视线往下,看到黎蓁一张苍白的、可怜兮兮的小脸。
她沉默片刻,打开手机,看见黎蓁发来的最新一条消息。
-吊瓶打完了,呜呜
好么,刚刚还在想这是谁家的陪护,原来是自己啊。
烟攸宁把自己往护士站推,路过黎蓁的时候拿手指戳了她的额头。
黎蓁见她的手指过来,下意识闭上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烟攸宁低声道:“这么大一个人,不知道喊护士就算了,怎么不知道早点喊我?”
她的手指尖在黎蓁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清晰地红印,黎蓁一点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任她搓圆压扁,从嗓子眼里哼哼了两声,像是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