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合同是祭奠秦颂契约精神的开始,陈燃这样的人都能守住秘密,唯有合约能办到。
郑乘风每次快要找来时,陈燃会提早通知,她搬了七十五次家,澄安公寓是第七十六次。
秦颂疲倦地捏着戒指,用余光看黎初。
很多时候她不解这个女生的行为,就像此刻,黎初只是一个外人,却多管闲事的搬出了胡院长的名号,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引火上身?
那些亲密原本虚浮无根,现在坐落停歇有了着陆点,是因为黎初的事事有回应和义无反顾。
秦颂心想,真是近墨者黑,林知言好像也这样。
控制不住的情绪早就越了界,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发芽生根。
就像那日在黎初的阁楼里,她竟然真的想跟她做视频里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
秦颂下意识扯掉了领口的两颗扣子,因为一想到黎初被锁链束缚在里面的脖颈,她有些烦闷和燥热。
黎初骨肉均匀的背部沾着水汽,在氤氲的房间里萦绕着数不清的情/色,秦颂没来由的就想……
“终于……”
吵杂声徒然闯进耳朵,秦颂的思绪被拉回来,抬眸间郑乘风和钱芳正在上车,保镖们也撤退了。
想来还是惧怕胡慕湾,毕竟曾经也有豪门想要处理掉她,最后都无济于事,胡慕湾的背后有看不见的势力在支撑,她根本不怕得罪谁。
那两人一走,秦安立刻上前,先是打量秦颂一番,确认无事后才命人拿药:“给黎小姐。”
黎初半张脸肿成仓鼠,手里还抓着胸针,小心翼翼窥窃秦颂一眼,连连摇头:“我没事,别麻烦了,一会儿回家自己来就好。”
被命令拿药的人为难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秦安掌控不了大权,叶婉清身体又不好。
而且葬礼还得举办,一些该走的流程要继续走,宾客们也已经纷纷回座,马上要开始新的诵经祈福。
闹剧落幕,在场无一人能抵抗郑乘风强大的势力,只能更加用心地替秦臻念着超度的经文。
唯有黎初,也很意外是黎初。
今天之前秦颂觉得她天真,还有那么些许麻烦,她无用的好奇心会带来困扰,让人心烦意乱。
她觉得自己和她仅限那份合约,渗透出多余的情绪也是因为那份合约。
对,是因为契约精神。
秦颂再次环起臂,恰好将衣领也遮盖了七八分,凛冽的五官看不出坠落时候的狼狈。
像从电梯出来后一样,落下神坛到飞回云端之上不过就一念之间,一时之差。
浅得有些恍惚她是否真正坠落过。
“去拿药。”秦颂没有看谁,但身后那人听见后便继续往前走,从帘子后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红花油。
黎初隻好接过来,捂在怀里打算回家再上药,秦颂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盯了几秒,将戒指取了下来。
她摘戒指的样子好像要干什么大事,非常缓慢,一个接一个,黎初看得不明所以。
摘完戒指,秦颂厌厌地扫一眼黎初,说:“拿来。”
黎初反应不过来,嘴唇微张着,思考她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下一秒秦颂倾身,拿走了被揣在怀中的药瓶。
堂前不方便,于是秦颂夹着瓶口转身去墙角,高跟鞋哒哒好几声,直到发现黎初没有跟上来。
她回头,艳丽的发色与背景那么不融合,甚至说出的话也是。
“过来涂药。”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一定写轻松,正剧迟早要了我的命
024
角落里,红花油的味道萦绕在二人之间,黎初眼睁睁看着对方将药倒在指上,然后凑近。
她仓皇倒退:“我自己来吧。”
秦颂凝视她,这张脸还是恢復原样比较好,更何况伤是因为郑乘风造成的,她觉得郑乘风整个人都很脏,碰过的东西要好好清洁。
“过来。”手悬空轻勾了勾,于是浅蜜色药油因为颤动抖落,顺着两根纤细修长的指头往下滑。
眼看就要滑到筋骨分明的手背,秦颂趁机往前压,气息交织在黎初的眼皮上。
浓郁的药香从右脸幽幽传到鼻尖,黎初攥着衣角,隻觉得被捋过的地方好痒,这让她很难免的,想到了那一天阁楼的夜晚。
也是秦臻去世的晚上,锁链的冰凉和秦颂指尖的滚烫衝撞出心慌意乱的……悸动。
是那种从骨髓渗透进去的东西,令她忍不住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视频中交缠的演员。
黎初没意识到秦颂已经在帮她上药,等反应过来眼前一片粉紫色的缕发,而头髮的主人身上沾着佛性的味道,和药混淆,闻起来意外祥和。
她一直觉得对方的气息很弱,如果不是锁骨的升沉,几乎感受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痛吗。”秦颂手绕着圈游离,若有若无撩拨在耳畔,黎初的心也跟着动作捣鼓般七上八下。
她强装镇定:“不痛的。”
说实话还是有那么点疼的,郑乘风是男人,又高大强壮,打人更不会收力,巴掌盖下来的时候,黎初瞬间听不清声音,耳鸣了好几秒。
可想到秦颂被这样的人锁在铁笼里虐/待十余年,身上的伤疤一道又一道,她便觉得不疼,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