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照片和视频发在“世界的另一种模样”上,写她脑海中的世界是“轻盈歌唱的一切生灵的共鸣,如翱翔天际的鸟鸣,如巨鲸腾空溅起汹涌浪声,如海豚欢快嬉戏的哨声。”
她还教会了谌过弹吉他,两人偶尔一起去臧心演出。
她带着谌过去祭奠父母,还特别神奇地偶遇了两隻蝴蝶。
谌过拿到了一个业内很权威的奖。
她成了众多时尚摄影师都很青睐的模特,是内行高度讚誉的“很红的”钢琴师,开过演奏会,受邀参加过地方春晚,也是许多视障青少年口中耐心温柔的桂圆姐姐。
她们投的眼科项目刚刚获得了一个微小的成果。
谌过已经给她做了三本相册,第四本也有了一点厚度。就像她的人生一样,虽然一直都无法亲眼目睹这所有的考验、磨难和灿烂,但却在无形中一点点地充盈着。
……一切都变得很好。
谌过说得没错,她虽然盲了双眼,但她依然是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
小岛的四月暖风怡人,该来的人陆陆续续都到了,碰头后各自领了差事去打理。
关佳颜摸索着给cky花扎小辫子,给它戴上五颜六色的小花花,还在它脖子上系了个红色的蝴蝶结,扎完了又跟它闹着玩飞盘。
谌过扶着钟越在草地上慢悠悠地散步,看那边场地上忙忙碌碌的亲友们,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欣慰和期待。
走到一处长椅上坐下,钟越抬起手腕看表,脸上感慨万千:“明天的这个时候,估计关衡能哭成狗。”
谌过嗤嗤嗤地笑,一边轻柔地摸摸钟越的肚子:“你说你们是不是耽误事儿,什么都备好了,就花童没按时到货。”
钟越被她逗得直笑,伸手捅了她一胳膊肘:“你有完没完,不是都已经训好拉花了吗?”
说着俩人都笑,笑够了就靠在一起静静地待着,钟越轻轻地搂了搂谌过的肩膀:“最难的日子都过去了,真好。”
次日阳光明媚,草地上的宾客成群地在一起聊天说笑,cky花在人群里欢快地跑来跑去。
年轻的女孩儿男孩儿们正在欢快地拍照,长辈们坐在一处百感交集。
蛋糕和香槟塔安静地待在长桌上,像童话故事中城堡里的布景。
故事的主人公们终于出发了,她们牵着手从落地窗前走过,走出房间,走向花园,走过鲜花漫步的小径,走上柔软鲜翠的草地。
宾客们开心地欢呼起来,年轻人们拎着篮子,一把一把地抓起新鲜的花瓣扬上天空,目送着十指相扣的主人公们在漫天的花瓣雨中走向慈爱的牧师。
一黑一白的鱼尾裙摆交错着垂在地上,迭在一起,像两尾缠在一处的鱼。
牧师慈爱地望向她们,郑重地宣读誓词。
“你们是否愿意结为伴侣,无论顺境或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们都将毫无保留地爱着彼此,彼此永远忠诚?”
关佳颜注视着虚空中的某一处,耳边回响着牧师的声音,好像唱诗班在吟诵,又想到谌过扶着她的手在结婚注册文件上写下签名,接着她听到谌过说“yes,i do”
两个人始终都握着手,关佳颜感觉到谌过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她终于收回因为幸福而四处逸散的漫天喜悦,郑重地做出同样的回答:“yes,i do”
所有宾客再次欢呼起来。
牧师慈爱地望向她们:“现在,你们可以掀起头纱,为彼此戴上结婚戒指了。”
谌过注视着关佳颜,抬起手臂掀开那华美的,薄雾一样朦胧的面纱,关佳颜正眉眼弯弯的笑望着她,接着同样动作流畅地掀开了谌过的头纱。
这么大个人了,特别不庄重地扑过来抱住了她:“你不知道我练习掀你的头纱练了多少次,总算没白练。”
“谌过,我虽然看不到光明,但谢谢你一直拉着我没松手,让我永远身处光明。”关佳颜微微哽咽。
谌过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铜铃声清脆可闻:“好啦,大姑娘啦,25岁生日快乐!”
“拉花好棒!”
“拉花加油!”
宾客们都在给送戒指的cky花鼓劲儿,cky花一点都没被干扰,叼着盛放着戒指盒的篮子径直走向目的地。
cky花终于到达,此刻正蹦着往她们中间挤,宾客被逗得开怀大笑。谌过弯腰取了戒指盒,顺手揉揉cky花的脑袋。
盒子一打开,里面依然是关佳颜22岁生日那年谌过买的那对黄金戒指,这两枚戒指在两人的项链上挂了三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两个人笑着为彼此戴上戒指,台下宾客纷纷起哄喊kiss,kiss,关佳颜径直伸手捧住谌过的脸欢快地亲了过来,cky花终于成功挤到两个人中间,瞪着两隻智慧的眼睛仰头看它的两位主人,胸前的红色蝴蝶结迎风飘扬。
快门声接连不停地响起来,一隻兜兜齿的瘸腿花狗被两个拥吻的美丽女士夹在中间,憨态可掬,就此定格。
台下关衡果真哭得比cky花还难看,搞得方眉和谌江戎都没顾上抹眼泪,光顾着安慰他了。
“哎呀这大好日子你怎么哭成这样,都要当爸爸的人了,你可不能这么脆弱啊。”
“你快收收吧,这儿还有你们关兰的员工哪!”
关衡的姑姑也甚是不解,跟春鹂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你哥他被点着泪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