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边还湿漉漉的,她想找张纸擦一擦,但怕惹连漾不高兴。这么想着,她那双眼睛定格在某处,目无焦点地像是在看墙角的绿植。
“怎么了?”连漾问。
回过神来,叶一诺道:“没事。”顺势又将整张脸埋向对方的脖颈,“让我靠靠。”
外套早就被解开,连漾的双手隔着一层薄薄的羊毛衫又轻又慢地抚着叶一诺的腰背。叶一诺的鼻尖是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水气息,温热的呼吸又毫无保留地喷洒在对方的锁骨上。
整个空间格外宁静,隔着胸腔,叶一诺仿佛听见自己此时蓬勃的心跳。她眨了眨眼,睫毛就像轻柔的羽毛,轻轻拂过对方的肌肤。
连漾:“你故意的?”
叶一诺:“没有。”她索性闭上了眼。
两人难得有这样温情的时刻,叶一诺将连漾抱得更紧了。
“我有个问题。”
连漾:“什么?”
“你说我有没有必要买一份医疗险呢?”
“怎么这么问?”
“嗯”叶一诺这时睁开了眼,原本环在连漾肩上的左手这时也下移,食指像支笔似的在连漾背部写着字,“我看我室友在王医生那儿买了份保险,我就在纠结要不要也买一份,万一以后用得着呢?”
“你室友跟你说的?”连漾何其敏锐。
“没有啊,有一次不小心看到了她手机的聊天记录,被我发现的。”
连漾轻声笑了笑,目光中的柔和开始慢慢褪去。她的双手依旧隔着衣料这么抚着,叶一诺的呼吸也仍然扫向她的锁骨,节奏都如开始那样丝毫不乱。
“好,这事我知道了。”她将双手抽出,拍了拍叶一诺的背示意她起来,“商业险不用买,你们不是有大学生医保?”
“这些我不懂,就想问问你嘛。”
叶一诺没戴眼镜,一双眼睛笑意盈盈,她专注地看着谁的时候很难在那样的眼神中窥见任何杂质。
疑问是假的,委婉相告才是真。连漾心里明白,这时她与叶一诺的视线相交,心想她果然不如外表看起来清纯。
“等会要回去?”
就是让她回去的意思。叶一诺点头:“嗯,我室友她们还在家里等我。”
今天聚餐,aa的时候她们死活不让她出钱,吃完饭又说要去她们家看看,实则是为了给她过生日,叶一诺心里都明白。这些她不需要跟连漾说,也没什么可说的。
但想到这里,心里还是倍感温暖。叶一诺在连漾唇边吻了下,然后站起来。
“那我走了。”
“你怎么回?”
“打车吧。”
连漾又拿起桌上那几份材料,像是突然想起,说道:“你说的那支笔我不清楚,下次去我那看看。”
“好。”
待叶一诺出了门,连漾将手中的笔放回桌面。当前正值疫情,省里隔三差五要开视频会,一个会议,常常是省里开完市里开,市里开完区县一级还要再开,一层层下来就是好几个钟头的事了。
刚还稍稍放松了会儿,这时想起叶一诺的话,连漾陷入了沉思。
整个顶层估计只有自己工位和院长办公室还亮着灯,沈依如拿着几份文件想去汇报一下工作。按规矩,她该跟自己的部门主任汇报,但现在主任不在,她想,她去请教一下连漾应该也挺顺理成章。
连漾办公室的玻璃墙窥不见内部,门也关着,沈依如站在门外,照例先听听声音。室内隐约传来人声笑声,应该是在打电话。
她规规矩矩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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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
叶一诺进门时,客厅的灯唰地一下亮了。面前是杨言的笑脸、孙迪青的笑脸、当然还有蔡可宁的笑脸。
“谢谢!”叶一诺自小学起就没在家过过生日了,以前读书的时候也不过,上了大学后一个寝室的室友们才会互相为彼此过个生日。她很受感动,毕竟在这备考最紧张的节点,大家还是为她抽出了宝贵的时间。她上前抱了抱杨言、抱了抱孙迪青,又抱了抱蔡可宁,说不清这时心底是怎样温暖又复杂的感受。
“快吃蛋糕吧!”大家说。
叶一诺将手中纸袋一同摆在餐桌上,杨言问这是什么?蔡可宁迅速将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有麵包,有饼干,还有各种常见的糕点。
杨言:“哇,你姐对你真好!”
叶一诺:“等会大家一块儿分了。”
“真的吗?有点不好意思。”
“快别装了杨言,你还不好意思。”蔡可宁道,“寿星先许愿吧。”
灯灭了,蛋糕上的蜡烛燃起荧荧微光,叶一诺闭眼许愿。待叶一诺双眼睁开,整个屋内的灯又适时亮了起来。
“许了什么愿?”
叶一诺笑道:“希望杨言同学和陈鹏同学长长久久,以后工作顺利。希望孙迪青同学顺利上岸,早日脱单。希望我们的蔡蔡同学凡事顺心遂意,有朝一日,合浦珠还。”
“合浦珠还是什么意思?”孙迪青立刻看向蔡可宁,“蔡可宁你有情况了?”
蔡可宁:“啊?”
叶一诺:“她之前丢了样东西。”
“什么东西?很贵?”
蔡可宁与叶一诺对视一眼,顿时福至心灵:“哦,丢了支钢笔。”
“叶一诺,你许了什么愿?”
“顺利上岸吧。”
杨言:“就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