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又来找你了。
她的妹妹从来都不是冉雪。
燥热的夏天,虞听爬楼爬得气喘吁吁,冉伶远远看她脖子上挂着小黑板满身热汗朝自己跑来,觉得她特别像自己养的一隻小狗。
她用纸巾仔细地帮小狗擦汗,一边擦汗一边听她对自己絮絮叨叨。
冉伶喜欢那种感觉,或许那时候的她什么也没有意识到、没有概念。就是对这被虞听需要的感觉很着迷,一种阴暗的满足感在心里头滋生。她着迷于虞听为她拒绝旁人时的感受,她不喜欢看虞听和别人更亲近,心情会很沉闷。
但小虞听是不可控的,她不知道冉伶复杂又敏感的内心,她的成长环境造就了她开朗又潇洒的性格。她只知道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其实她的注意力容易被吸引,她很花心,她喜欢上了谁注意到了谁就去找谁玩儿,忽略了冉伶是经常发生的事儿。
但冉伶不会生气,她很早就知道自己比同龄人成熟很多,知道生气并不能解决问题,特别是对于虞听这样的小孩。所以她永远温柔,独自等虞听回来找她,对虞听敞开怀抱,慢慢引导她、教会她,只有跟伶姐姐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从半夜就开始下雨,一直下到早晨也未停歇,满屋子潮湿的气息,虞听被冉伶抱在怀里,和她一起睡得很沉。
懒懒散散的女人睡到了自然醒,她都还在闭眼沉睡。
这是第一次,虞听起得比冉伶要晚。
是酒精的作用,还是香熏的作用?还是冉伶香软的胸脯太舒服,让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心绪。
窗外淅淅沥沥,雨势不见停,冉伶也不下床,靠坐在床头看书,虞听侧着身子,额头正好抵着她大腿外侧,肌肤相触的那一块皮肉正微微发烫,像一团火在烧。
很奇怪,这样的异样感让冉伶无与伦比的安心。
陪她
虞听醒时窗外的雨已经停了, 窗帘被人拉开了些,雨后的阳光洒进来,屋子里没开空调, 虞听没盖被子,光恰好落在她腰际。
睁开眼眸, 光有些刺眼,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才彻底睁开,撑着身子起来, 床边已然空了。
扭头,手机放在床头柜的无线充电板上, 已经充满, 自动断电。
没有什么多余的不适, 虞听酒量很好,喝得适度第二天便不会难受。自然她也很少喝醉,很少到飘飘然神智不清做出不理智的事儿的地步。
昨晚……
其实刚刚虞听甚至还都一直在做梦,梦断断续续的,让虞听有点儿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冉伶的唇舌跟她的人一样软腻好亲,吻技和虞听预料得一样青涩, 面对攻势回应得毫无章法,又害羞又主动……虞听亲着她, 看到她蹙起眉,眼睛里含着一汪动情的水雾。那表情像在求饶,又像在渴求。
她们牵着手快步回到房间, 不记得过程又发生了什么,隻记得躺在床上, 虞听翻过身,把她压着亲了很久……这段记忆随着清醒时间的加长肉眼可见的变得愈发朦胧了起来, 虞听判断出这只是她的梦。
后半夜,断断续续都是这样的梦。
——和冉伶接吻了。一开始其实并没有这样的预料,欲望忽然变得那么强烈直至脱轨,酒精的作用吗?还是冉伶的作用?
冉伶不在房间,她去哪儿了?她明明不在,房间弥漫着的都是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让虞听有种自己正身处她的地盘的感觉。
这里的所有都是她精心布置的,如果是在动物的世界里,这就是她的地盘。
瞥了眼时钟,时间已经走过十点半。虞听鲜少睡得那么熟那么晚。
起床进浴室洗漱,洗漱台前放有很多冉伶的瓶瓶罐罐,这是一种微妙的她们真的住在一起了的证明。虞听眯着眼睛端详着,脑子里莫名浮现出冉伶的模样。把身上松垮的睡袍换掉,穿了件碎花休闲衬衫,神清气爽的下楼寻人。
在一楼没瞧见冉伶的身影,宋姨听见她下楼的动静,从杂物间里探出了头来,“小虞醒啦?饿了吧?都快中午了,宋姨给你惹早餐去,你等着哈,我帮忙手里这一阵”
“不急,不饿。”虞听问:“伶姐姐呢?”
“噢,小伶应该在院子里看花呢,你出去应该就能看到她。”
虞听微笑:“谢谢宋姨。”
雨后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别墅后面就是院子。后院很大,得有个几百平,泳池花园茶室一应俱全。这样的别墅在云城市中心很难得,价值快上亿。
后院门是开着的,刚迈出门框,便清晰的感觉到室内室外的不同,雨过天晴,不闷不热,带着微微凉意的空气中裹挟着清新的泥土味,还混杂着各式各样的花香。大自然带来的舒适感永远最适合人类,虞听从前送花隻爱送玫瑰。在此之前,她并没有对花有着这样舒畅的好印象。
想到花,就会想到那个身段柔软,锁骨颈间耳后都散发着花香的女人。
四下寻人,虞听锁定了冉伶的身影,她蹲在一片白色爬墙蔷薇前,大概是在观察着什么。
虞听走过去,启唇唤她:“伶姐姐。”
冉伶听到动静站起身,回眸。
素颜,墨色长发柔顺垂着于胸前,她向来爱穿裙子,一袭淡雅的长裙让她看起来温婉又靓丽。四目相对,她衝虞听惊喜地笑了笑。眼睛很漂亮,是标准又独具风情的桃花眼,灵动、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