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种种积攒在一起,冉伶真的没办法做到不在意不多想,她的心早就变成了一团乱麻,她太在意虞听了。
她知道听听有过很多的前女友,知道她本身就是爱玩儿的性格所以,听听是不是根本也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所谓的伶姐姐,也只是她的一个消遣。
所以什么也不告诉她,她的心思她的交际她的朋友,冉伶都只是靠自己努力去猜去看。虞听表面上跟她温柔亲近,可冉伶却不能真正走进她的世界,她把她拒之门外了。
听听嫌弃她是个哑巴吗?嘴上不说,心里头是抵触的吗?她也觉得跟一个哑巴呆在一起很无趣吗?
这正中了冉伶心里最深的那一根刺,她的自卑敏感,她的自我厌弃。她崩溃的原因。
她更讨厌此时此刻,心里头积攒的这些汹涌的话语她只能够通过眼神去表达,无法宣之于口。
冉伶深深看着眼前已经被泪水模糊成人影的虞听,眼眶红得不成样子,肩膀抖得厉害,甚至站不稳,用手抓着虞听的肩膀才支撑自己不倒下。
虞听怔了许久,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语气温柔些:“到底怎么了”
没有人能不心疼,没有人能做到对这样的冉伶冷眼旁观,包括虞听。她不是铁石心肠,看着面前无声崩溃的冉伶,她的心也跟着紧绷了起来,她没办法再冷漠随意对待。
虞听其实明明知道她是怎样温柔体贴的性格,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才会跟她生气。绝不是平白无故的,一定是受了伤害。
可虞听终究不会读心术,她解释说:“哄你睡着以后我客户找我去hear谈生意,我手机静音了,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你的消息,不是故意不回復你。”
“看到消息我第一时间就回復了,不信你拿出手机看看,我是不是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我着急的,担心你,可你又不理我了。”
虞听环着她的腰,与她对望,抬手抚摸她的长发,帮她擦拭不小心坠落的泪珠。
“我就在这儿呢,就站在你面前。到底怎么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伤心,我们回车里,你慢慢告诉,好不好?”
路灯下,虞听抱着她,耐心又温柔地哄,冉伶一直在流泪,眼泪被虞听一次次抹掉,她也在虞听的轻声细语中软化了不少,靠着虞听的脖颈,细碎抽泣。
再牵起她的手她已经不再抗拒,就算喝醉了冉伶也是轻的,虞听没费多少劲儿就把她带回去。拉开后座的车门,冉伶失力地跌在了座椅上,虞听也跟着坐进去。
关上车门就能隔绝外界的一切,车厢在这时候狭小得恰到好处,她们无论如何都不会隔得太远。
虞听伸手去抽手扶箱上的纸巾帮她擦眼泪,这会儿酒劲儿上头冉伶早已失去了清醒,瘫在座椅上,虞听问什么她都隻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摇头,只剩手指还紧紧攥着虞听的衣服,不想让虞听离开她。
醉鬼。
知道她醉成这样在车里什么也说不明白,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家,虞听拉出安全带帮她系上,冉伶感觉到忽然的束缚,又挣扎起来。
“乖,别动,现在难受吗?回家让宋姨给你煮点醒酒汤,现在先闭眼休息,我去开车,很快就到家了。”
不要……
不要……
冉伶摇头,忽然变得霸道又矫情,她不想虞听走。
“好了,乖一点。”虞听拉开她的手,推开门下车。因为动作急,关门声是“砰”地一声响,有些凶。
让冉伶更清晰地感受到虞听的离开,而自己被她抛弃在了这里。某种强烈的不满和不安,冉伶胡乱地想把束缚自己的安全带给解开,却摸不准按钮,着急的哼出了声音。
车子启动,载着女人扬长而去。
——虞听刚开出没多远就后悔了。
冉伶没有闹一会儿就消停,酒精对她的作用远远超出了虞听的想象和预料。
透过后视镜看她,虞听发现冉伶愈发的不正常。她脸越来越红,皮肤像在被烧,车里明明开着温度适宜的空调,她还是热得去扒拉自己的衣服,躁动不安。
她被安全带束缚,眉头紧蹙,急切又无力,眼眶湿红,眼里溢满了迷离又委屈的水雾。
“嗯”她难受地闭上眼睛,没有人依靠,她只能用额角抵着冷硬的车窗。裙子的肩带不知什么时候滑落肩膀,半边肩和雪白裸露出来,她出汗了,泛红皮肤上附了一层柔白的水光,长发黏在那上面。她用手扶着车门把手,抿唇忍耐酒精带来的眩晕。
她好可怜啊,这种时候被一个人扔在后座上,连个人依靠都没有。
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她带给虞听一种强烈的感觉——她就像是被虞听放置在了后座上,被绑着,被惩罚,被冷漠对待。她渴望难耐,却什么都得不到。
风情万种这个词或许就是用来诠释她的,她带着能让人怜惜的天赋,又天生会滋养人恶劣的欲望。特别是此时此刻,她太无助又太香艳,与平日里温柔矜持的冉伶形成一种魅惑的反差,美得让人心悸。
虞听不自觉地加快了车速,原本从容主导的模样也变得有些迫切。甚至好几次,虞听都想靠边停车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