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不喜欢喝太苦的咖啡】
【听听说她不喝纯奶,会犯恶心】
【听听好像最喜欢黑色(还没有亲口问过她)】
【每次喝酒都要记得给听听带糖,她希望我把她当成小朋友吗?】
……
冉伶的备忘录特别多,这只不过是负责记录虞听喜好性情的其中之一。她甚至还会把和虞听用手机的每一次对话给标上日期记录下来,夹杂着她的碎碎念。
从上往下翻,从几个月前在冉家的后院的重逢,她感叹虞听变化好大,到昨天傍晚,她的自言自语:【听听也会觉得跟我呆在一起很无趣吗?】
虞听一愣。
——跟一个哑巴一起逛画展有意思吗?
原来当时冉伶看到了,时宜给她发的消息
握着别人的手机未经同意地查看她的隐私,虞听做得如此理所应当,从屏幕上挪开眼,居高临下看到的床上景象便是衣衫不整的女人躺在床上哭,泪水来得很汹涌,女人眼眶迅速被染红,连带着额头与鼻尖,甚至是眉尾都泛起了红。
眼泪从眼角滑落,濡湿了她的长发黏在白嫩的颈项。而她抿着唇闷闷流泪,她没办法跟虞听吵架,也没办法诉说,只能独自承受委屈,有些要强的,一点儿啜泣也不愿溢出。
虞听说那些话是在故意羞辱她吗?明知道她有多喜欢她,还要这样有恃无恐的伤害她。
冉伶跟她结婚,就是被她用来欺负的吗?
女人抬手,用手腕擦拭脸上的泪,她的手甚至有些发抖,吸了吸鼻子垂下眼,就像伤透了心。
被虞听的那些话给伤透了心。
虞听握紧了手机。
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涌了上来,陌生的感受搅弄着虞听,心脏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击中,一阵阵的酥麻感淌过。
“……”
“我没打算跟时宜复合。”不知怎么回事,这句话就这样有些生硬地冒了出来。
“昨晚我跟你说过了,不知道你今天还记不记得。昨晚没回你的消息没接你的电话是因为在工作。工作完确实有跟时宜碰面,但那只是偶然,她来找我我不知情,也没跟她发生些什么,隻说了几句话,仅此而已。我很快就离开了,再然后就是看到你的消息,然后开始找你。”
原本该是她好好跟她认错的,竟怎么变成了虞听在跟她解释。
虞听说:“这就是我的解释,没有要跟时宜复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她真是阴晴不定,忽然使坏又忽然解释,没给冉伶半点反应的时间。满眼泪痕的女人怔愣地看着她,迟迟没有表态。
“没有了?”虞听把手里的手机递还给她,低声催促:“我隻回答这一次。”
见惯了虞听温柔的样子,这样生硬的样子显得她尤为冰冷。冉伶特别不习惯这样的她,她每一个不耐烦的音调都是在冉伶冉伶心上扎针。
但是她说,她没有要跟前女友复合
抬手掩泪,冉伶别过脸吸了吸鼻子。她知道自己应该表达,顶着湿润红肿的眼眶,伸手拿过虞听递来的手机,信息都发到她微信:
【那为什么听听会留着前女友给的项链?为什么听听会留着前女友的微信?为什么我们搬进新家的第一个晚上,听听说你在工作,回来身上却带着她身上的香水味。还有,时宜她为什么会知道我跟听听是形婚?】
带着委屈情绪,她的这一串消息像极了质问,只不过“听听”,软化了这一切。
到现在她还是叫她“听听”,被欺负成这样了,她居然还是叫她“听听”。
虞听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将这些指控看完,看着冉伶,“第一个问题。”
“那是我的东西,随手就留着了,没在收藏,也没有再戴过,就在那边那个抽屉里,你要是看不顺眼,自己去扔掉不就好了?”
下一个问题:“那天的香水味是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家,她挨我身上沾到的,什么也没有发生,送完她我就回家了。就这么简单。”
再下一个问题,虞听承认,这确实很不应该,“形婚的事不是我告诉她的,以后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不会再有别人知道。”
“最后一个问题。”
虞听找到时宜的微信,点进主页,转过屏幕,摆在冉伶 面前——
“你删,还是我自己来?”
冉伶怔住。
以为自己听错,迟迟不知道作何反应,虞听等了她一会儿,没耐心了,自己上手,干净利落地拉黑删除了时宜的微信。
冉伶睁大了眼睛。
“伶姐姐,你满意了么?”虞听把手机扔到一边,双手抱胸,眼神冷冰冰的,心里充斥着一股说不清楚的躁意。
是冉伶在误会她,她什么也没做错,就算真跟时宜有什么又怎样?
居然为她解释,为她妥协,还为了她删好友虞听从前根本不会做这种麻烦事,她甚至有些觉得自己疯了,居然逐条解释得那么清楚,不想谈了就分手才对——她现在甚至没有在跟冉伶谈恋爱。
这个意识让她的烦躁情绪就快达到顶峰,下一秒,女人柔软冰凉的掌心覆上了她的手腕。
冉伶从床上撑坐起来,委屈的眼神变了,尝试去牵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