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就这样不清不楚被她赶走,虞听将她抱在怀里,任由她怎么挣扎也不放手,冉伶逐渐没了力气,用手抵着虞听揽在她腰间的手臂,知道自己无力把她推开,放弃了抵抗,靠在她颈窝里哭。
颈窝里又湿又软,眼泪很快浸湿了虞听的领子,虞听满脑子都是她隐忍的抽泣声。她慢慢从抗拒变成了依赖,主动搂住虞听的脖子哭,哭得很克制,抽泣声音特别小。
她真的好爱哭……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这样真的让人很有保护欲,很没办法的,虞听的心臟被她磨得泛软,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耳朵。
但什么话也没再主动说,就这样揽着她的腰让她安心地挂在自己脖子上发泄情绪。
心臟本来就不好,现在还病着,虞听不敢让她再情绪激动。
都病成这样了,明明该是被好好保护的,怎么伤心成这样?
她忽然意识到,沟通仿佛是横亘在她们之间的一道长河,她情绪溢得太满,激动的时候,想要懂她的意思真的好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抽泣渐渐平息,脸上的泪痕干了,冉伶彻底平复了情绪,想要从虞听怀里出来,虞听没有再束缚她。
顶着红肿着眼眶,她似乎又恢復了以往的模样,温温柔柔的,没像刚才那样闹,主动拍了拍虞听的手臂,用口型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手机。
看懂了,虞听马上把手机地给她,递出时忘了解锁密码,到她手上是锁屏的。
虞听直接说:“密码是236789。”
指尖顿了顿,冉伶输入密码,点开她的备忘录。
冉伶一如既往的有礼貌,第一件事是先跟她道歉:【对不起听听】
“嗯,”虞听接受,很满意她叫自己听听。
无论多冰冷的话,只要加上“听听”这两个字,就能抚平虞听心里头所有的烦躁,就在虞听的掌控范围内,让她很舒心。
但她的下一句话就出乎虞听的意料:【听听走吧】
“你说什么?”
冉伶继续打字:【不用陪我了】
冉伶按紧了手机,她知道虞听在用一种怎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继续说:【我现在没事啦,有宋姨照顾,很快就会好的,听听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不要耽误了】
“”
冉伶垂着眼脸,虞听看不清她的眼神,但不用想也知道这不是她的心里话,她看得到冉伶的手在抖。
“为什么?”虞听有些难以接受,冉伶居然想把她推开,这是她从头到尾也没料到的事。莫名有些急躁,虞听克制着,极具耐心又温柔地问:“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不想让虞听误会,冉伶说:【不是啊】
【我刚才听到了你的解释了的,听听不是故意走的,是我不分青红皂白就怪你跟你生气】
她反倒道起了歉,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候
“那是为什么?”
抿着唇,冉伶顿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继续打字。
似乎下定决心了,她才说: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缠着听听了】
心疼
虞听眯起眼睛, “……不会再缠着我?”
冉伶继续打字,非常认真:【其实听听没有义务这样管我的,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了, 只是形婚而已,是我一直以来很没有边界感缠着听听, 听听一直纵容我。其实这样会很累吧?多了我这么一个麻烦,好心教我游泳都会弄成这样,我也觉得好麻烦】
游个泳都会生病, 羸弱成这样的身体,她自己也觉得好麻烦。
刚刚平复好的情绪又难以控制地涌了上来, 冉伶再一次重复:【我不会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她打字的速度并不快, 因为手抖一切都断断续续的, 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虞听早就已经看懂了她的意思。
——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缠着虞听黏着虞听,要回到她们原本该有的距离上去。
冉伶继续打字:【等出院了,我就从听听的房间里搬出来,我知道的,这样做很侵犯听听的个人空间,谢谢你一直以来都包容我, 以后】
【以后】没了下文,手机忽然被虞听给夺走, 她一愣,双手空了,完全失去了向虞听表达自己的能力。
病房里的氛围一时凝固。
不知是好事坏, 冉伶都做好了承受虞听脾气的准备。
“不会再不清不楚缠着我?”虞听的语气不再温柔,变了一种语调, 十分不悦。
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要搬出我的房间?”
虞听似乎被她的话给气笑了, 点评:“怎么了?一睡醒就发信息质问我为什么不陪你,我现在过来了,又告诉我说其实我没有义务管你。”
“一开始是谁抱着我,跟我多委屈地诉苦自己常年失眠,说什么在听听身边就会睡得很好,我不答应你还要哭,现在又告诉我这非常侵犯我的个人空间……原来伶姐姐一直都知道自己一直缠着我啊,是刚意识到么?”
冉伶被她控诉着罪状,无可辩驳,想说些什么,也无从表达。
虞听继续说:“一直暗戳戳地贴近我,从一开始就在违反“形婚”的约定,昨晚还缠着我吻个不停,怎么了?现在是亲够了,以后都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