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被带到了梦里。
梦境混沌又虚幻,陷入梦里的人察觉不出半点不合理的异样。
就譬如说冉伶为什么会来到了帝都,为什么会有虞听酒店房间的房卡。
她一步一步走向床铺,身后垂着一根毛茸茸的尾巴,步伐轻缓,不疾不徐。她半点没了平日里见到虞听时所表露出的激动和雀跃,反而游刃有余。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垂眼看着睡在床上的虞听,眼里显出了几分冷艳。
爬上床,跨坐在虞听腰上,尾巴一晃一晃的,轻扫着虞听的大腿。
……
热汗淋漓地醒来,枕边的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酒店的房间空荡又陌生,不存在半点冉伶的气息。
冉伶进了她的梦里,却不在她的身边。
虞听坐在床上喘着气,忍受着这致命的空虚感。她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一个人——冉伶为什么不在她身边?虞听怄气一般的想。
她知道是自己没允许她跟来。偏偏是这样,虞听更不好受。
此时天已经全亮,却不过六点而已,还很早,但虞听没了睡意,给手机充上电后进卫生间洗澡,衝掉满身的躁意。
【早安,醒了记得下楼去吃早餐,一天要吃三次药,不要忘记了】
八点钟,虞听给冉伶发了今天的第一条消息。
冉伶还没有睡醒,对话框静悄悄的。一直到八点半,冉伶才给她回来消息,闲聊几句之后虞听表示要开始工作,她们很自然地结束了话题。
昨晚云城下了一整夜的小雨,早上的空气湿凉又清新,还混杂着馥郁的花香,打开窗在床上就能嗅到,冉伶格外喜欢。
她不像虞听,虽然爱玩儿但也会努力工作,久不久便要去哪儿出差一趟。她懒散惯了,长年累月下来骨头都变软,事情做一会儿就会没力气。
今天也不想做些什么正经事,冉伶在衣帽间里挑了件素色垂坠感的长裙换上,在镜子面前很简单地打扮了一番,她去花园里散步。
走累了便靠在躺椅上闭着眼感受晨间的席席凉风,在院子里一直呆到宋姨提醒她吃药,她才慢悠悠地起身回屋。
药不好吃,吃了这么多年冉伶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吞药以后喉间的恶心要缓好一阵才能压下去。
宋姨懂得她,拿了几块蜜饯给她,对她说:“小伶今天气色好多了。”
冉伶没表态,或许浅浅地勾了下唇。手机消息响了响,她低头看手机。
裴鸦:【身体怎么样了】
冉伶说:【好多了】
裴鸦:【你的鱼呢?】
冉伶:【去出差了】
裴鸦:【你才刚出院,她就去出差?】
冉伶也抱怨:【是有一点过分,昨天一整天都没给我发消息】
裴鸦:【好不像话,丢掉算了】
冉伶笑了笑,温柔依旧:【但我觉得,她今天会很乖】
裴鸦:【哦?】
虞听忙完一阵,到了午休吃饭的时间,拿出手机来看,置顶静悄悄的。她和冉伶的聊天记录依然停留在早上。
和昨天一样,在虞听说出要工作之后冉伶便不会再打扰她,会一直等到晚上,猜测虞听或许不再忙碌了才发消息。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体贴吗?
有时候真是觉得冉伶矛盾。
虞听打开定位来看,她还在家。
整日的呆在家里,她哪儿也不去,她这一天都会做些什么?
分着神,虞听扫了眼身旁的助理,见她握着手机正对屏幕轻唤着谁的名字,不像是人名。虞听问:“兰助理在做什么”
助理看了虞听一眼,连忙把监控画面关掉:“噢。虞总,云城打雷了,我家猫一个人在家,我在用监控看她,怕她害怕,叫叫她。”
“是打扰到您了吗?抱歉,我”
“没关系,现在是休息时间。”虞听捕捉到重要信息:“云城打雷了?”
助理说:“是的,刚才朋友给我发消息,说雷声很大,断断续续的。”
得到这个消息,虞听心中涌上了一股道不明的情绪。
之所以说她矛盾,是因为冉伶平日里很爱跟自己分享一些小事,借机来跟展开话题。如今家里打雷了却不跟她说一声。家里打雷了,虞听却不知道。
虞听分不清自己对哪一个问题情绪更大一些,点进冉伶的对话框,发了一句显得很无厘头的话【怕打雷么?】
聊天框顶上立刻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那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果然说:【怕的】
在打雷,她怕打雷,虞听的心情却莫名愉悦起来,走到一边,给她发了句语音,柔声说:“不要怕。”
点进某音乐软件,戴上耳机,虞听选了首自己喜欢的歌,把一起听的链接发给了她。
虞听:【听歌就听不到了】
冉伶:【嗯】
冉伶又说:【好想听听】
好想听听。
盯着这句话看,虞听无可避免地想到昨夜在会所时也收到了她这样的消息。昨天她很破碎,因为虞听不在身边,她就难受得一整天不吃不喝,买了那种东西,躺在床上脆弱地研究怎么才能吸引虞听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