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面孔或许会带来新鲜感,旧面孔也可能会因为酒精上头忽然看对眼。
喝酒、游戏、音乐、谈笑,周围吵吵闹闹的,虞听身边围了一圈又一圈簇拥上来的人。这样就好,就要这样,这样就能赶走它,隻要不安静,隻要不孤独,它就无法侵扰虞听。
虞听这样的状态,没有人会蠢到这个时候还去问关于冉伶的问题。状况显而易见,易爱慕或别有所图者,蠢蠢欲动,越玩越嗨。
“阿听,我觉得你今天喝太多了,要不还是别喝了,而且我发现你脸色其实不太好,是不舒服吗?你先靠着玩玩游戏,输了的我替你挡。”
有人替虞听拿掉酒杯,虞听昏昏沉沉地看向她,看到她眉宇间浓浓的担忧神色。她的声音在嘈杂又放肆的环境显得格外特别,很轻很温柔。
虞听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不记得了,忘了她是谁。但虞听依着她,没再去拿那杯酒,靠在椅背上休息。
女人就坐在她身侧,见她没有什么抗拒的意思,私自把位置挪得更近。两人的腿侧几乎贴到了一起。
“你真的喝太多了……”没过多久,女人又对她重复了这一话术。
她叫陈许,虞听朋友的朋友,很早之前就和虞听一起喝过酒。她确实对虞听有兴趣,毕竟脸蛋和气质摆在那儿,很难不心动想要玩一玩。
此时此刻的虞听皱着眉靠在椅背上紧闭双眼,一副厌烦又难受的样子配上她精致的五官有种说不出性感迷人。
陈许是觉得时机到了,凑过去,“你看着真的好不舒服,我送你回家?”
虞听确实很难受,但不是因为酒精,是它在作祟。
此时此刻虞听需要人陪她,她想找人陪她,谁都可以,隻要能赶走它。
阴郁又躁动不安,一个人就是能充斥着这样尖锐而致命的矛盾。
所以她纵容着陈许的靠近,希望痛苦可以缓解。
“你是不是发烧了?”
可当女人抬起手,用手抚摸她额头的那一刻虞听嗅到了她腕间陌生的香水味,无比刺鼻。她猛地惊醒,别开脸将触碰躲开。
陈许愣了,手僵在半空。虞听也愣了,她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她为什么会忽然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气味让她猛地意识到面前的女人不是冉伶。
她直勾勾地瞪着她,忽然难受得踉跄站起身去找厕所干呕,胃里、大脑、精神似乎都在报復性地抗拒,她不是冉伶。
原来虞听从踏入hear的一开始就一直沉浸在冉伶会像上次生日那样来找她的幻境里。
衣柜
虞听被hear的staff送进了医院。
她清晰记得自己失力跌倒, 被人扶起来,被扶上了出租车,坐在车里很难受, 车厢里充斥着难闻的香熏、皮革和各种人体的气味,令人作呕。
她被送进急诊, 一些列检查过后躺在病床上打吊水,昏昏沉沉一直到天亮。
她都忘了自己有没有睡着,她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行走, 她像是一直被困在杂乱无章的思绪里逃不开,被它们困着围剿, 很累, 很疲惫。
她一直反反覆复地梦到跟冉伶有关, 女人的身影忽远忽近,无法触及。
“她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前段时间她说她很忙,我寻思着也该忙完了,但找她还是不理人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昨天晚上在hear喝多了被送来,我也事不久前才被通知到。”
病房里, 齐悯迎上后来到的金雅,叹着气与她说道。
金雅望了病床上的正虚弱闭目的女人一眼,侧头问她:“冉伶呢?”
齐悯也觉得奇怪, “对啊,冉伶呢?”
“阿听病成这样, 她伶姐姐居然没来?不会是她们俩之间出什么问题了吧?”齐悯怀疑道。
金雅:“谁知道。”
从没见她提起过。
话题尽了,两人沉默下去。
难得跟金雅有像现在这样平静的相处时刻, 齐悯有些局促,对她想靠近却又不敢表露得太明显,放柔声音问:“小雅……你今天不忙么?”
金雅:“不忙。”
“嗷……要是太忙了可以先回去,这里有我看着就好,回头她醒了我跟她说一声你也来了,让她给你记下这个人情,少让你忙活点,总是这么忙,身体怎么吃得消……”
“不用。”金雅打断她。
她的声线似乎永远不会有起伏,冷冰冰的没一丝温度,拒人于千里之外。
是嫌她太聒噪了,齐悯随即噤声,在心底叹了口气。好歹了没驳了自己叫她小雅。
两人一起坐在边上的沙发上等待,金雅用手机处理工作,齐悯也偶尔看看手机,看看虞听,注意力大多都集中在金雅身上。
这样也挺好的,一起坐着不说话也挺好。齐悯从来都是喜欢闹腾的性子,可神奇的就是跟金雅呆在一起总不会觉得无聊。小时候是,现在也是,偏偏愿意陪着她这个闷葫芦。
虽然心里头很痒,很想知道虞听和冉伶到底怎么了,还是希望虞听多睡会儿,晚点儿醒。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高烧,这人也真会折腾自己,发烧了还去喝酒,这多伤身体,都伤到医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