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又乖又聪明啊, 情绪崩溃了也懂得回家找伶姐姐哭 , 知道伶姐姐会好好地安慰她。
冉伶拍了拍她的背, 见她身体还发抖,扶着她让她躺到了自己的腿上。虞听侧着脸,脸埋在她腹间。冉伶身上的气味让她安心,冉伶的手搭在她的头上,就好像在保护她不受外界侵扰。虞听垂着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 隻觉得失控的躯体渐渐平静了下去。
果然,果然是这样。
无论什么时候, 无论多难过多失控,她都能从冉伶身上找到安慰和救赎。冉伶会心无旁骛地陪着她,为她挡去所有痛苦。
没有人会像冉伶这样耐心又温柔, 没有人会像冉伶这样永远纵容阴晴不定的她。现在的冉伶还是和从前一样对吗?
冉伶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改变。冉伶爱她, 对她好,不会因为她的病情就抛弃她, 嫌弃她。
虞听不该瞒着她的,冉伶有权利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她以后还要和冉伶复婚呢。
她是要和冉伶在一起一辈子的。虞听愿意对此万分笃定。
冉伶无声的陪伴胜过所有言语,此时此刻她的失语就像一种完美。发抖的躯体稳定了下来,只是情绪还亢奋着,莫名紧张。
虞听从女人身上起来,马上又觉得分离不好受,立刻又张开双手抱住她,重新倒在了她身上。
冉伶被她压到沙发的角落,闷哼一声,随即耐心又温柔地接纳她的粘人,也伸手回拥她,丝毫没有不适之感。
待到虞听真的抱够了她,力度有所松懈,她才轻轻将虞听给推开,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她,想知道自己的哭泣的爱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沙发的角落,两人面对面,虞听眼眶微红,长发被泪水打湿黏湿在脸上,分外惹人怜惜。冉伶微微蹙着眉,伸手帮她把发丝捋好,眼神黏在了她脸上,尽是担忧。
冉伶用手语问她:【听听怎么了?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事吗?】
“不是。”虞听摇了摇头,下定了决心了,“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有事情要告诉她?
冉伶眼中闪过诧异,眼睫掀合,马上又恢復平静,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温柔而平静,蕴含着强大。在虞听需要她的时候她总能展现出这样的魅力,她沉静得仿佛能包容虞听的所有。
这样的她,会让虞听有种强烈的感觉——归属感。她让虞听觉得,她就是自己归宿。
这样的想法让人心头髮颤,虞听的身体又紧绷起来,看着她问:“冉伶,你爱我吗?”
听听在说什么傻话。
爱意无法用语言表达,冉伶伸出手,软腻的掌心抚上对方的肩膀,握住,仰头亲了她一口。
不用手语,这才是她表达爱意的最好方式。
虞听显然十分受用。
可她又问:“如果我有病,你还会爱我吗?”
冉伶一愣,笑意凝固。
“冉伶”见她迟疑,虞听又开始有些不受控制了,大脑混乱起来,她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抓着她的肩膀问:"如果我有病,我不是个正常人,如果如果我刚刚就是在发病,如果我做过很多坏事,谈过很多荒唐的恋爱,我很卑劣,你还会爱我吗?"
虞听咽了一口口水,嗓音依旧干哑,轻声说:“我有躁郁症。”
躁郁症。
一种终身都无法治愈的精神疾病。
冉伶瞳仁一颤,眼神中透露着难以置信。
“我很早就得了这病了,得了多少年我好像也不记得了。大概是在十几岁的时候,那时候,我的生活一团糟。你知道吗?我父母不在了,爷爷把私生子带回家,我接受不了,一个人跑到国外去,那里谁也没有,只有我自己。”虞听语无伦次地说着,说起来,那些记忆也很久远了,距离她十八岁已经那么多年,原来她已经痛苦了那么久。
第一次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遇到冉伶之前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她觉得到死都不会有人知道她的秘密。
冉伶是例外。
冉伶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尽管这样,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的所有还是让她犹如赤裸一般不安。
躁郁症,情绪无法稳定,就像现在,虞听愈发激动,冉伶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懊恼于自己无法说话。她抬起手抚摸她的脸,告诉她听听不要急。
——分明是心疼的表情。
一瞬间,虞听又不怕了,她开始期待,期待她更心疼自己的模样。
虞听想被她心疼。
情绪一旦找到宣泄口便汹涌如决堤搬无法控制,冉伶是唯一一个陪在她身边心疼她的人,虞听忍不住对她说了很多,告诉她,自己没有故意要扔她的花,因为受了刺激控制不住。她一直很孤单,所以想找人陪。她一直在生病,所以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陷入抑郁期,抑郁期的时候什么也不想做,不想谈感情,不想聊天,不想回消息,厌世又困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