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看着温云清微蹙的眉,忍不住伸手抚平。
想要收回手时,温云清却无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
睡着的温云清没了往日的锐气,大概是喝了红糖水的缘故,此刻苍白的脸色泛着少许红晕,倒有几分病弱美人的既视感,睫毛微微颤动,大概是睡得不太踏实。
看着温云清有些不安的睡颜,季晓并没抽出手,反而伸出另一隻手轻轻地覆着。
季晓的温度从手上传来,温云清觉得这一觉睡得很是踏实。
等她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中午了,正准备起身,感觉手被拉着,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季晓趴在床边睡着了,自己的手还被她握着。
温云清小心翼翼地正准备抽出手,结果她刚一动,季晓就醒了。
“唔…你醒了。”季晓坐起来,“嘶…”
季晓隻感觉手臂一阵发麻,半边身子没了知觉。
揉了揉发麻的手臂,季晓担心地看向温云清,“怎么样了?好点了没?”
温云清这才发觉,小腹已经不再疼了,只是微微有些发涨。
温云清本来想说一点也不疼了,但看着季晓分外温柔的眼神,忍不住想再多留她一会儿。
于是舌头一拐,“还是有些疼。”
季晓听她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不由得道:“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说罢,季晓就起身要去开车。
温云清见季晓动了真格,连忙拉住她,“没关系,已经好很多了,歇一歇就好了。”
好说歹说,季晓才答应不去医院,温云清这才松了一口气。
季晓站起来,温云清以为她要走,心中有几分不舍和失落,唇角微微地抿着。
季晓看见她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我去给你熬点粥,你在卧室乖乖呆着。”
温云清的眼神这才亮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有些犹豫地说道:“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季晓挑了挑眉,“虽然我不会做饭,但是熬粥起码还是会的。”
温云清点了点头,被季晓推进了卫生间,“先去洗漱一下吧!粥很快就好。”
卫生间里,温云清拿着牙刷,嘴角冒着白泡,听着楼下传来的动静,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想着想着,脸上有些发热,温云清抬头,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温云清连忙捧了一把水在脸上,这才感觉热意褪去。
厨房里的季晓看着锅里的粥翻涌着气泡发呆,咕嘟咕嘟,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温云清,生病的温云清就好像是一隻乖顺的小猫,一想到这副样子只有自己能看到,季晓的嘴角就情不自禁地弯了弯,
回过神,粥已经翻着白花了,季晓忙熄了火,垫着毛巾把它端到了桌子上。
季晓煮的是红枣粥,补气养血的,乘好一碗端上楼,温云清正乖乖地坐在床上。
“喏,吹吹再喝,别烫着。”季晓把碗递给温云清。
“你不吃吗?”温云清有些迟疑。
“我还不饿,你先吃吧!”
点了点头,温云清接过,白皙的手拈着杓子搅了搅,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然后轻轻舀起一杓,嘴唇微张吹了吹,继而咽下。
舌头在口内搅了搅,甜味儿就充斥了整个口腔,最后在舌尖绽放,温云清眯着眼睛品了品,隻觉得这甜味从舌尖顺着喉咙延伸,最终停留在心臟的某处。
看着温云清喝个粥都这般优雅,季晓不由得盯着她多看了一会儿。
感受到季晓的视线,温云清有些不解,“怎么了?”
季晓摇了摇头,“看你好看。”
“哦。“温云清低下头又喝了一口粥,只是垂下的发丝挡住了她那微微发红的耳根。
温云清最近有些懊恼,自己明明一直以冷静自持,可最近每次面对季晓,她都止不住地心跳。
回国前二十年她脸红的次数加起来都比不过这段时间对季晓脸红的次数。
“好喝吗?”季晓以为温云清是因为喝了热粥脸色才更加红润了,不疑有他。
“嗯。”
看着温云清又恢復了那副寡言的模样,季晓便知道她应该是好了不少。
啧,这人还是生病了瞧着更好一些,季晓在心中想着。
一时间房间里静了了下来,时不时地传出几声杓子与碗碰撞的清脆的叮当声。
季晓环视了一下,虽然经常来温云清家蹭饭,但这是她第一次进温云清的卧室。
简约的欧式风格,地板是清一色的檀木,灰色的大床摆在卧室中央,旁边是大大的落地窗,银色的窗帘系在两旁,落地窗开了一个门,外面是一个阳台,上面摆了一套白色的桌椅,想来温云清经常坐在那里吹风。
上午并没来得及细看,现在才注意到,在这偌大的房间,唯有一处十分突兀,那就是温云清的床头柜上那隻自己送的兔子。
兔子表情俏皮,和卧室的风格完全不搭。
拎起兔子,季晓笑了笑,“怎么摆这了?”
糟糕,忘记收起来了,温云清顿了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隻得又嗯了一声。
接着温云清瞟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抽屉,见是锁上的才松了一口气。
在抽屉里,那本《孤独深处》被端正地摆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