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是亢奋的,她很烦,思绪一团乱麻。
冉伶依旧没有给她发什么挽回的消息,她们又陷入了冷战。
天彻底亮了,实在躺得头疼,她干脆坐起来进卫生间洗漱,用咖啡机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叫了份早餐。
喝了几口咖啡,色香味俱全的早点送过来她仍然压抑得没有半点胃口,吃了两口应付便觉索然无味。
点开冉伶的对话框,消息仍然停留在傍晚时冉伶给她发的:【我们离婚吧】
昨天看到这条消息时她没回,催着司机开快点回去找她兴师问罪。
虞听还是不肯相信冉伶会主动跟她提离婚,她们明明已经和好了,虞听已经推翻了虞皓从此没有后顾之忧可以随心所欲地陪她,冉伶居然跟她提离婚,非要在这种时候跟她闹。
【来公寓找我】她在对话框里打出这句话,如果冉伶来找她,她可以冰释前嫌,可以马上对昨天的事情既往不咎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她们还可以向以前一样,她会给冉伶任何想要的,会满足她的占有欲跟她好好在一起。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有多么无法接受冉伶会这样吓唬她。“离婚”这两个字应该是冉伶的禁区,冉伶永远都不该提才对,冉伶为什么要提?虞听接受她闹脾气,也接受她会离家出走,接受她会很作,接受她二十四小时离不开自己,但接受不了她对自己的爱产生这样剧烈的动摇,尽管她只是以此来想要得到虞听更多的爱,她也不该提“离婚”,不该用这样的方式。
【来公寓找我】这句话刚要给对面发过去,对方先一步给她发了张照片。
照片正是民政局的大门。虞听愣住,冉伶说:【我已经到了。】
虞听瞬间浑身冰冷。
现在是早上八点半,民政局刚刚开门。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
离婚
虞听:【刚醒, 等着。】
一个小时后,虞听也到了民政局门口。
今天的气温比昨天还要低些,没出太阳, 早晨的风阴冷刺骨,路边没什么人在。冉伶坐在停靠在民政局门口路边的车里, 看到了熟悉的车牌,知道是虞听来了,推门下车。
她穿着长款的绒皮大衣, 散着长发,脸上依然没化妆, 面容憔悴。看了虞听一眼别开脸往民政局里头走, 低着头, 那张秀气温柔的面庞心事重重,因忧郁而显出几分清冷。
她兀自走着,进了门感受到暖气,紧绷的身体没有丝毫缓和。她停了下来等虞听跟上,没回头,隻用余光看她。见她跟上了, 才和她去到工作台前。
她先一步坐在了工作人员对面的椅子上。虞听站在她身后迟迟不动,久到工作人员都出声, 她才回头看了一眼。
虞听对上她那双已经干涸得没什么波澜的眼睛,发觉她眼眶微微泛红,像是昨晚哭过。
哭过, 但她并没有像从前一样用哭在向她渴求些什么,她并不犹豫, 像是早就下定了决心。
她是认真的——或许是早在一个多月前,自己答应她要陪她, 却又扔下她去忙工作,她转了个身,背对着她的时候,她就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虞听的心也跟着坠了坠。
“你们,到底想好了没?”两人这样的氛围一看就是来离婚的,工作人员早已见怪不怪。
“你是认真的?”虞听语气很冷,最后又问了她一遍。
冉伶点了点头。
虞听也坐了下去,她说:“那好。”
除了这两声,她们没再有别的对话。
程序很快,华国早就没了离婚冷静期,签了字,盖了章,两本离婚证分到手上,她们就算是离了婚了。
结婚、离婚。
到现在也不过仅仅半年。
虞听还有些恍惚,走出民政局,阴冷的凉风吹过来,走在前面的冉伶缩了缩脖子,拢紧了衣服,她是真的很怕冷。
冬天对她来说是很难熬的。
她停下了脚步,虞听也跟着停下,她站了几秒,向虞听转过身,手里拿着手机,递给她看。
她回眸时虞听的心跳就漏了一拍,把手机接过,低头看,她对自己说:【戒指还给我吧】
戒指……
她亲手设计的戒指。
她同她讲话已经不带称谓了。
那枚戒指昨天虞听还戴在手上,今天她的左手无名指空空如也,赌气没有戴上。
“原来你还会要回戒指……”虞听勉强拉回神智,小声讽笑着说:“不早点说,昨晚被我扔掉了。”
冉伶一愣,那双眼睛肉眼可见得更为黯淡,更准确来说是失望。她很失望,那是她的心血,虞听说扔就扔。但她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转头要走了。
礼貌、理解、无言。
虞听也深吸一口气别开了眼神,快她一步跨下阶梯,开车扬长而去。
虞听一个人开着车绕着云城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开到了哪儿,从早晨一直开到傍晚,一整天没吃没喝在城市里乱窜,像疯了似的。
扔在副驾驶的手机响了又停,她知道不会是冉伶给她打的电话所以碰也没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