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方实在太有毅力,打了十几分钟仍在继续,虞听实在烦得不行,捞起电话接通,是医院主任打来的,虞老爷子又进医院了。
昨晚到现在脑子里都是冉伶的事,虞听都忘了有老爷子这一茬。
虞老爷子沉迷道教,自己平日里打扮得就活像个道士,每年会有那么几天去道馆里静心养性,不准任何外界事物打扰。
虞听刚好就抓了这几天对虞皓下手,是有意不想让他知道,让刘秘书替她瞒着,终究也是瞒不了多久。
虞老爷子从外地回来,听说这一切,当场就气进了医院,现在进了抢救室,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虞听真厌恶听到个这么重的词儿。虞长山跟虞皓真是子孙连心,心疼死他了。
郊区离医院太远,虞听赶到医院时虞长山已经被推进了病房,终究是没死成。
病房门口堆了一群人,老爷子的秘书、她的管家、佣人之类等等都到了场。
刘秘书见虞听来了,心道一声糟糕,赶紧迎上去,拉着她的手腕低声对她说:“别再气他了,跟他好好说说吧,医生说他没多少时日了。”
虞听没应声,径直走进病房里。
还没走到床边,一个花瓶重重砸在了她脚边,炸起的玻璃划破她的脚腕,鲜血将黑色的裤子颜色染得更深,血液顺着脚腕滴到地板,汇聚成一滩血水。
他砸偏了,他现在没多少力气,他想砸的是自己的脑袋。
虞听低头盯着碎片看了一会儿,眼神里闪过阴郁,抬头看向病床上骨瘦如柴气得脸色铁青的老人,没说什么,走到床边拉了个椅子坐下。
血液顺着她脚步流了一地,没多久,一个护士跑进来蹲下帮她处理伤口。
伤口不浅,可虞听面无表情,像感觉不到痛。
“你怎么忍心的?阿皓的孩子还没出生,你是不是人,你有没有心……?”老爷子死死盯着她,颤抖着质问她。
“虞皓?他的孩子?”虞听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麻木,牵了牵唇角,“爷爷你这么期待?那你真是被他骗得好惨,他天生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就是个废人,哪儿来的孩子?”
“什么?”
“孩子只是他找来忽悠你的幌子。也幸好,他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生下来不用背负亲生父亲是杀人犯的罪名……”
“杀人犯……”虞老爷子喃喃自语道。
“没错,他就是杀人犯。”虞听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怎么不去死???”
床上的老爷子怒目圆睁地盯着她,插着氧气管也要爬起来歇斯底里地朝她怒吼。
“要我去死?”
“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残害手足,你配做人吗?你眼里就只有利益,你就是个冷血动物,你、你、你……!”老爷子动怒太大,说着说着气上不来,受不住转到一边咳嗽,旁边马上有人涌上来劝慰。
“我残害手足?他算什么手足,我承认过他?”虞听满眼厌恶道:“他算个屁的手足,就是隻活在下水道的老鼠,永远是个垃圾,肮脏、恶臭。”
刘秘书也过来劝:“虞总,您别说了。”
“我残害他?”
虞听继续说:“如果他自己没有做那些事情,我怎么残害他?如果他自己不杀人不犯罪,我能把他送进监狱?”
“你知道他怎么杀人的吗?用车反覆碾压五分钟……都把人碾成肉泥了,把人父母送进精神病院受了三年罪,他不该死偿?”
听到死偿,虞老爷子瞪大了眼睛,虞听一笑,故意将音调放得很轻:“就是死偿~”
她笑起来,笑得熠熠生辉生辉,“老头,我会把他送进去,会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这件事我十年前就想做了,你后悔吗?后不后悔当年把他带到我面前来?”
老头抓着病床的护栏,听到她的话整个人都僵硬了,猛地伸出手朝她扑过去想掐她,虞听往后退了一些,他没够到被身后的人拉住。
也有人过来想把虞听拉走,小声求她先避避风头。
“我后悔,我后悔……”老爷子颤着声音说:“我后悔没让你死外国外,我后悔第一次把他带回来赶走的人不是你……是你把他逼成这样的,他原本多好的一个孩子,你太自私了,让他受了那么多罪……我后悔啊,后悔一开始赶走的不是你,虞听,你就是个天生坏种,你自私自利,你就是个灾星!”
“是你,是你克死了你父母,为了家产害死了你弟弟,你也想我死,好啊,好啊!”
虞听猛地站起来,瞳孔发颤。老爷子像疯了一样哈哈大笑,知道她的痛处,“要不是当初你非要要买什么狗屁玩具过生日,你爸你妈也不会出车祸,就是你害死了她们,我很快就会下去见他们了,我很快就能跟我的儿子团聚了……他们的祭日这么多年你从来不去,你最好也别来看我,我要跟你断绝关系,你等着吧,你等着吧,会有报应的,难怪你爸妈闹离婚都不想要你,世界上不会有人爱你,你一定孤独终老,天煞孤星,养大这个玩意儿算我倒霉,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