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能想象到冉伶是如何伤心地向裴鸦抱怨那些,冉伶从那时开始对自己更失望……虞听明明知道她有多敏感脆弱,是该被好好呵护的宝贝才对。虞听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久才看明白,明明早该去安抚她的,却要面子、赌气,消失不见那么久。
面子和冉伶比究竟谁更重要?
虞听真的后悔了,如果给她一次机会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离婚。
她不能没有冉伶……
此时此刻冉伶真切地站在自己面前,虞听说着亏欠的话,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想要靠近的欲望一秒比一秒强烈,她心急得没办法控制,牵住冉伶的双手,“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好吗?”
“宝贝,我不能没有你……这段时间我真的很难熬,让我补偿你,可以吗?”
说完,她有些发抖地想抱住她,发抖不是因为冷,纯粹是因为太过渴望靠近但又用力克制。她知道自己的索取对冉伶来说是会让她失望的压力,她不想像昨夜那样鲁莽。
“可以回到我身边吗?我没办法失去你。”她轻声恳求着。或许这些话可以表达爱意吗,虞听明明对很多人都说过情话,她不是应该最会花言巧语吗?可到了真的该挽回的时候,她也承载着一心臟的不确定。
她也不确定自己说出的话够不够真挚,能不能打动人心。
在虞听紧张地目光下,冉伶抽回了被她牵住的手。
瞬间,虞听眼里闪过颤动的慌张,下意识想抓住她,冉伶却抬起手,轻轻地抚摸上她的脸庞。
虞听愣了,身体僵住。
冉伶的手冰得让人心疼,掌心柔软的触感又使人眷恋,她手腕散发着影影绰绰的馨香,虞听情不自禁地弯下腰低眉,主动用脸去轻轻地蹭她。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动到她,怕这份忽如其来的亲昵戛然而止。
“伶姐姐……”她难过地呢喃着。
冉伶掌心缓缓向下,大拇指停在她结了痂的唇上,垂着眼,轻轻摩挲那处昨晚被她咬伤了的地方。
她是在心疼她么?
虞听心底燃起希望,渴盼地看着她,渴望靠近,手举在半空,渴望拥抱,显得她好可怜。
冉伶盯着她的唇看了一会儿,掀眸看她的眼睛。用一种端详的眼神细细地描绘着虞听。她仔细看着自己曾经的爱人,眼神始终是温柔的,却又逐渐平静得让虞听心慌。她明明就在眼前,虞听却生出了一种眼前人在一步步往后退的幻觉。
心臟再度紧绷了起来。
或许是发现了虞听其实也不过如此,大概她真的已经了却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执念,她的眼中有股释然之感,慢慢将手收回。
她的离开犹如暴雪中安稳的庇护所忽然撤离,将虞听至于不确定的狂风暴雪中独自慌乱。
她慌了,同时她又意识到了什么,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以后递过去,“你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她捧着手机递到冉伶面前,迫切地希望她能对自己说些什么。
同时她想到了裴鸦,想到了方池,想到她身边的助理,甚至是她画室的前台,她身边的很多人……虞听知道自己的不合格,到了现在还需要依靠手机才能懂她的意思,她向她保证说:“我会学会手语的,很快就会。”
学手语吗?
冉伶似乎没想到她会忽然冒出这一句,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像叹息。
她接过虞听递过来的手机,低头给她留了话,把手机还给她,随后弯腰,坐进了车里,关上车门。
她要走了,虞听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她站在原地,看冉伶写下的话:
【没有怪你,你也不用道歉。我们结束了,我以为听听早就知道的。抱歉,冤枉了你扔了戒指。但是我好累,对于你的要求,我恐怕没办法,我没有力气再和你继续下去了,听听你也不必强求,或许只是不太习惯。】
【听听不用去学手语,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你瘦了好多,看起来都没了精气神,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要早点好起来,要开心。】
虞听读完这短短几行字,再抬头,车子已经驶远,她怔在原地,心臟像被挖空了一块。
第二天虞听才知道,那些话,这真的是冉伶同她的告别。
一天一夜没睡觉,回家以后虞听依旧难眠,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也没办法接受失去冉伶。她编辑了很长一段话发去给她,弹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冉伶把她拉黑了——虞听愣了几秒,慌慌张张地打开定位看,已经看不到冉伶的位置。
冉伶把定位也解绑了。
这预示这什么?这一瞬间,比离婚那一刻更令虞听绝望。
她想找到冉伶家里立刻见她,但定位看不到准确楼层,去了她所住的公寓等了一晚上也没见有她的身影进出。虞听又去【等待花期】。
当时店面甚至还没开门,她也不清楚冉伶今天究竟会不会来,一直等待有人来营业。是那天的那个前台,虞听下车去向她打听冉伶今天会不会来,她愣了愣,说:“冉姐不会来了啊。”
“什么?”
“冉姐昨晚就出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