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似乎也在难过,她连难过都那么温柔。虞听明明离她那么近,却无力极了。
“小伶?”忽然,一道女声打断了这份死寂,虞听转头看,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女人正朝她们走来。
女人一头齐肩短发干净利落,姣好的面容上带有细碎的皱纹,一眼给人的气质便是凌厉,说起话来却亲和力很强:“这是”
她打量着脸色苍白的虞听:“你就是小虞?”
虞听应声:“卫阿姨好。”
卫如梅很奇怪:“诶?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卫阿姨的?”
虞听强颜欢笑道:“从您的气质,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卫董。”
“是嘛,哈哈。我气质这么好。”卫如梅说:“你们怎么在这里聊?有事情回屋说啊,年夜饭快好了,今晚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年夜饭
虞听看向冉伶,见她皱起了眉,虞听立马狼狈地别过眼,“不用了。”
她知道自己是打扰,一声不吭的到来本来就是冒犯,虞听强打起精神对卫如梅笑,“谢谢卫阿姨,今天叨扰您,祝您新年快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没关系的,总不会一次就成功。冉伶也需要时间考虑,她也需要时间思量自己究竟合不合格。不能逼她,该懂得体谅,该懂得换位思考。
虞听对冉伶说:“没关系,伶姐姐,你不用马上给我答覆。我一直都在这。”
“新年快乐,我……我先走了。”
说着,虞听马上想要转身。她明白她呆不下去了。
【戒指还给我吧】
一声不吭的冉伶忽然对她打了个手语。
戒指
虞听笑容僵在脸上,低头看了看,又怔怔地看着她,捏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唇颤了颤,彻底不知所措。
虞听这段时间变得极其容易掉眼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在抑郁期的缘故。
病情真的让人苦恼,虞听又觉得自己处在一个孤立无援的岛上,大风刮来她却无依无靠。
她不知所措,难以抑製地红了眼眶。
从十几岁开始虞听就几乎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哭过了,她在所有人面前都保持着一副游刃有余不慌不忙的模样,她拥有别人十辈子也挣不来的财富,她长着一副可以让很多人都着迷的面庞,她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由的人,她不可能哭的。
她在冉伶面前也从来都没有哭过。
这是第一次。
该给吗?
虞听不想给,但她要,虞听可以不给吗?她既然想拿走,虞听就算不给戴在手上不也是形同虚设吗?
还给她,然后呢?她和冉伶彻底结束吗?
冉伶真的打算跟她没可能了吗?一点儿机会也不给她了。
崩溃边缘,冉伶朝她走来,走到她跟前,抓住她的手,把戒指抽走了。
她下意识想抢回来,可冉伶把手背到身后,后退了一步,不给她。
虞听僵住,面色惨白,只有眼眶通红。
冉伶见她真的哭了,又叹了口气,走上前,抬手帮她擦掉眼泪,虞听紧抿着唇着她。
戒指都要走了,为什么还要帮她擦眼泪?
像上次一样帮她擦完眼泪就走掉吗?
眼泪一下子好像擦不干,某些人看起来真的很伤心。
冉伶收回手,打手语:【你跟我都离婚了,还戴着我的戒指做什么?】
【不是说要重新追我吗】
【追到了再给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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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虞听有好几秒做不出反应。
冉伶又皱起眉头,用质疑的眼神看她,竟掏出了手机打字, 塞给她看。
虞听低头,屏幕上赫然写着:【你不是说你看得懂手语了么?骗我的吗?】
“我看得懂”虞听攥着她的手机, 低声说:“我被你吓到了。”
她语气很轻,里头夹杂着一丝难捕捉的哽咽,像猫尾巴一样在人鼻尖一扫而过。她抬眼看冉伶, 眼神无比庆幸,紧绷的全身泄了下去, 有种从水里被捞了获救感, 呼吸通畅, 阴霾尽散。
想要说些抱怨的话又止住,都咽回了肚子里。
冉伶救了她。
冉伶刚刚摸她的脸,帮她擦眼泪,虞听回味着那感觉,很想上前抱住她,但忍住没动, 只是看着她说:“我好开心。”
真的很开心。
真的很久很久都没这么开心过。
“我会好好追你,刚才的话会说到做到。”觉得哭了有点丢人, 她恢復镇定。可这些话听起来笨拙极了,放在从前完全想象不到是能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更要命的是她眼眶还沾着泪痕,湿透了, 红透了。
冉伶又叹了口气,很是苦恼的样子。
她原先不想那么快心软的, 实在是没想到虞听会一下子和她说那么多,还做了那么多保证。
要辞职, 再也不见苏念,看来确实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变得弱势了起来,哭起来的样子也很磨人啊
虞听见她叹气,紧张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