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迷迷糊糊地听到一阵细微的动静,一股淡而温柔的香气弥漫在鼻息之间,柔软的掌心覆在她额头之上。
好舒服虞听眼皮跳动,从睡梦中挣扎出来,睁眼看到的是女人挨在自己眼前,几乎抵到她鼻尖的柔软胸脯。
那股馨香便是从那深深的沟壑中散发出来的。
虞听发愣之际,冉伶已经退后一步,把手收回。香气和紧挨在一起的温热也随之消散了。
虞听抬头看她,女人背着光站在自己面前,令她一时失语。
冉伶美得像从刚她梦里走出来。在她恍惚的目光下,给她打了个手语:【还难受?】
来不及回味刚才的美好,余光中,虞发现办公室又进来一个人。长发女人,穿着白衬衫,身材高挑。她站在门口观望着里面的一切,止住不前了。
虞听的眼神再一次全心全意地集中在冉伶脸上,刚睡醒睡眼朦胧,却没了从前的起床气,柔软得显出几分满心满眼都是冉伶的忠诚来。
她轻启嗓子,干哑道:“不难受了。”
她假装没看到方池,站起身,扶着冉伶的手腕,对她亲昵又温柔:“伶姐姐下课了吗?我带你去吃午饭?”
冉伶挣开她的手,给她做手语:【难受就回酒店睡觉】
虞听的手垂在了半空,她摇头:“真的不难受啊,伶姐姐刚刚摸我额头,没发现我真的已经不烧了么?”
她特意强调了一遍冉伶刚刚对她做的事,嘴角牵着笑意,多像在炫耀。
她轻声对冉伶说:“我请你吃饭,然后送你回家,好不好?”
冉伶同她对视了几秒,终归是妥协了,告诉虞听自己得收拾东西。
方池和冉伶现在是同事,都在画室当美术老师,免不了朝夕相处的接触。
方池或许每天都会邀请冉伶跟她共进晚餐吗?所幸冉伶默许了虞听的请求,收拾好东西后和她一起下楼。
冉伶并没有因为方池的出现就“抛弃”了虞听,这显然给了她莫大的信心,不至于妒心大发,又发疯发病。
偷亲
餐厅虞听早上便有预定, 服务员领着两人落座,虞听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冉伶对面。点完餐后服务员给冉伶送来一束花,她礼貌地捧着接过, 习惯性地低头嗅了嗅。
虞听笑着问:“喜欢吗?”
冉伶没说话,翻看花里的纸片。这个动作莫名让虞听想到了几个月前自己的生日, 她翻找卡片,看到冉伶对她的生日祝福,却气急扔掉……
她不该那么粗暴, 可她控制不住,那是她没办法跨越的阴影, 从今以后她会改掉, 绝不会再那样。
她心怀祈求, 希望冉伶不要想起那些糟糕的事。
冉伶纤细的指尖捻起了纸片,紫色的卡片,用暗紫色的水笔在上面用英文写着:【i iss you, the dead of night】这是她昨夜高烧时最真实的内心写照。
冉伶脸上没什么表情,把花放到了一边。
虞听音调弱了些,“不喜欢吗?”
冉伶看她的表情, 肉眼可见的,她在失落。
她从前从不会对冉伶失落, 因为冉伶永远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她从前从来不会对冉伶失落,因为她没有心。
现在她有心了么?她的所有情绪都能被冉伶掌控,她足够忠诚, 足够死心塌地了么?
她的目光不再轻佻,眼神不再傲慢, 她的一切都变得乖顺平和了起来,甚至卑微。她向冉伶展示她的卑微, 她向冉伶示弱。
仅仅是冉伶没有表态的这么两秒,她又变得更紧张,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等待冉伶给她的到底会是抚摸还是让她难以忍受的痛苦。
她的身体紧绷了起来,这是人在迎接痛苦时的本能举动。
她目光居然纯粹又忠诚,就算是等待惩罚,也带着一股对冉伶极度渴望的炙热。
冉伶移开了视线,重新去看那束花。
片刻后,给她打了个手语:【是不是晚餐也要给我送一束?】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束花了,第一束还放在车上。
虞听一愣,转笑:“如果真的有机会跟冉小姐共进晚餐的话。”
今天好像不太行,这段时间过年,晚上卫如梅都会回来吃晚饭,冉伶要陪小姨,可陪不了虞听这个外人。
冉伶现在不会再隻围着虞听转了,这毫无疑问会让虞听感觉失落。她受不了失落的感觉,会让她觉得冉伶不够爱她了,会让她从心底冒出难以忍受的绝望——会发作的,她现在不能自己一个人呆着,呆着就会胡思乱想,很容易发病。她现在对除了冉伶以外的所有事物都没有兴趣,甚至她自己也是。如果不是为了见冉伶,她甚至会躺在床上一整天什么事情也不做,提不起精神,隻有冉伶才能把她解救。
渴望无时无刻和冉伶在一起,渴望她的目光和她的爱意,甚至连卫如梅也会嫉妒。
当然,她不能表现出自己对冉伶亲人的嫉妒,也不能让冉伶看出她的异样来,她得装乖。故作遗憾地点了点头,懂礼数,知进退地帮冉伶切牛排。然后以极为柔和的方式为自己争取:“那下午的时间呢?最近有新电影上映,我请你看电影好不好?”
她把切好的牛排递轻轻挪到冉伶面前, “或者,伶姐姐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画展?或者是话剧?我都可以陪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