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吗?”虞听坐到床边,把浑身发软的冉伶翻了个身。冉伶侧躺着,虞听弯下腰去伏在她身上,一隻手爱惜地摸着她的脑袋,另一隻手虎口轻轻摩挲她的肩膀,凑近她。
冉伶侧过脸,松软的长发散落在脸上遮住了视线,被虞听轻轻抚去,随后温柔地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冉伶没有闭眼,朦胧的目光柔软地落在虞听眼中,她看着她,泛着水光的眼睛宛如倒映在水中的星星。
看到她额角冒着细汗,虞听轻声问:“你做噩梦了吗?”
“嗯”
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噩梦,冉隆的话对她来说其实没有什么杀伤力。隻是虞听现在这么温柔地问她,让她很难不想要装可怜撒娇。怎么回事,这是一种十分遵从本心的装模作样。
冉伶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扶住了虞听的腰,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虞听低沉温柔的声音和这雨天的舒缓氛围十分符合,“梦到什么了?告诉我吗?”
“梦到之前的事。”冉伶嗓子有些哑,哑得像细沙一般微弱,带着一股嗲意。
之前在一起的时候虞听就很喜欢看她刚睡醒时懵懂又迷人的模样,她幻想过很多次冉伶睡醒后的声音,此时此刻就像寻找到了期待已久的宝藏,格外喜欢。
她又梦到了之前的事。
那些不好的事。
“那些污蔑你母亲的言论我都压下去了,你放心。你母亲当年做试管的那家医院已经提供了证明,我已经在网上做出了澄清。”
因为是国外的医院,冉伶以为这个过程会很长,没想到第二天一睁眼,虞听就帮她处理好了一切。
这就是可以依靠的感觉么?
冉伶望着虞听,半晌启唇说:“谢谢。”
虞听一点也不想听她说谢谢,觉得很生疏,就好像冉伶还是把她当成了一个不会告知心事的外人。
“不要对我说谢谢。”
她的语气好像有些不高兴,冉伶眨了眨眼睛,带着一股笑意“嗯”了一声。
被虞听压着,冉伶动了动身子,示意自己想要坐起来,虞听没动,盯着她的唇看,以这样的姿态又亲了她一口才把她扶起来。冉伶坐了起来,马上又倾身拥抱虞听,虞听立刻就被她哄好了,弯着笑眼问她:“要下楼吃早餐么?”
“我有份东西想让你看看。”
“嗯?”
“下去你就知道了。”
现在除了顺着虞听,冉伶还能有别的什么选择嘛?冉伶应下,简单洗漱过后和她一起下楼。早餐摆在餐桌上,除此之外,还有两份协议。
名为“婚前协议”。
冉伶在餐桌前坐下,拾起那协议翻看,还没看两个字,虞听便走到她身侧。冉伶也侧过头,抬眼静静地望着她,听她说:“签了这份协议,跟我结婚,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虞氏的股份,全都是你的。”
“我会为你效力,陪你做任何想做的。”
难以想象,昨天晚上睡着的时候这份婚前协议还不在,虞听究竟有多着急,才在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让律师拟好了送过来?
虞听想满足冉伶。她想满足冉伶对她缺失的信任、在她这儿缺失的安全感;她想满足冉伶的控制欲,想满足冉伶圈养她的欲望,她想满足冉伶对她的所有臆想。不光是为了冉伶,也为了她自己,昨夜听冉伶说完那些,她兴奋得一晚上没睡。原来冉伶这么爱她。
她迫切地想要向冉伶证明,自己在海边对她说的话并不是说说而已。她真的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她。
她想让她知道,她的服从性测试是成功的,从没失败过。从此以后,冉伶在她面前不必说谎,不必伪装。虞听已经看过她最“肮脏”模样,渴望也能疯到和她相配。
她蹲下身,跪了下去,她竟有些痴迷跪在冉伶腿前仰视的感觉。从手心里亮出一枚戒指,那是她先前亲手製作的求婚戒指,她知道此时的冉伶一定愿意收。
捧起冉伶的手给她戴上,然后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姿态就像是一隻撒娇的大狗,拿着捕回来的猎物,想向主人索取摸摸,又忽然露出獠牙。
“条款最后一条,要是你敢和我离婚,就什么也没有。”
【正文完】
冉伶收下了虞听的戒指, 还拍下来发了条朋友圈炫耀,不过她暂时还没有在婚前协议上签字。
但并不是什么会令虞听痛苦的原因,是因为她想先改个名字。
这段时日冉氏内部闹得乌烟瘴气, 冉老太太雷霆震怒,把自己儿女几个都教育了一顿。她也听说了冉伶的事, 特意把她叫到了自己跟前。
冉老太太并不是什么固执封建的人,她自己也收养孩子,对继承人的血脉没有太大要求, 永远最看重能力。更何况,她依然把冉伶认定成自己的亲孙女。一方面, 前段时间冉伶到冉氏来工作, 她很好看好这个孩子, 觉得她聪明伶俐,雷厉风行,比她父亲出色得多。另一方面,她了解事情原委过后,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冉伶和她母亲过错,全赖她儿子冉隆是个废人, 连孩子都生不出,本就不配拥有后代, 好不容易有的女儿已经是上天眷顾,还不懂珍惜。是他对不起她们母女,应该出来磕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