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彻底忘了冉伶,却又一直活在冉伶的臆想里,冉伶对她有着炉火纯青的占有欲。
这算是爱吗?当她发现虞听渐渐变成了她不喜欢的样子,她依旧没有给虞听画上叉,她依旧没有放弃虞听,这是她对虞听的偏爱啊。她没有对任何人有过这样的感情,对她来说那就是爱啊。
后来她终于回国,那时的虞听已经和冉雪谈起恋爱,甚至订婚。令人讨厌。她悄悄跟踪了虞听一整年,亲自观察她、剖析她。然后,以一种纯白无瑕的姿态出现在她眼前。
她沉默地设想,筹划、算计,不择手段,不顾一切,把一切都拉到最满最极端,孤注一掷。因为哪怕松懈一丁点儿都不是她想要的深刻。
绝对的财富和权势对冉伶来说有着天然的吸引力,虞听也是。如何才能圈养她,如何才能让她靠她而活,如何让她没有退路?那便是占有她的一切。
她为什么会在即将一切如愿的时候把一切又告知虞听呢?那是她对虞听的服从性测试。假如虞听不够服从,会让她觉得功亏一篑。她在忠诚度这方面追求完美。
但一切并不朝她轨迹走。
她昨天跑到海边,是觉得很累,很迷茫,莫名沮丧,就像耗光了所有的力气——她亲手让自己所筹划的一切付之东流,她和虞听之间也存在难以修补的隔阂。
这些问题是令人沮丧的,是难以解决的,就好像她的命运。好几个瞬间冉伶都觉得自己这个世界上自己依然是孤身一人,一无所有。她同样,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很厌恶。
她知道自己正在遭受坏情绪,知道自己得坐下来仔细回顾,好好思考、梳理。所以她自己一个人去了海边。
她同样也知道虞听在得到消息后一定会找她,可她暂时已经没了面对虞听的力气,说一句话的力气也没了。所以她把手机静音,一个人呆了很久。
她心里清楚虞听会着急,似乎又期待着虞听着急。她依然那么恶劣,喜欢掌控虞听的情绪,喜欢看虞听为自己失态,当将她逼到绝境,爱意会浓烈地展现出来,她享受那样的感受。
她享受虞听爱她,享受虞听在意她。就像,她曾经远远看着虞听为了她心甘情愿住院接受治疗,她细细品味虞听在知道离开她便没有会真的爱她时的那种悔恨感,享受虞听在这种感觉中被折磨得一天比一天更爱她,一直到这种爱成为习惯,不被她爱就会痛苦。
虞听找不到她,会为她着急,会为她心疼,会为她做很多事,依然对她言听计从。
可她忽然于心不忍了——当她打开手机,看到那么多条刺眼的未读消息和未接电话,她忽然不忍心再继续下去了。
她把虞听叫到她身边,轻声问她,觉不觉得,遇见冉伶,就像她的一场噩梦。或许她想放手,或许,她依然在确认虞听对她的爱。她自己也没办法分辨。有时,她说的话究竟是真话假话,她也没办法分辨。
虞听问她是不是依然在装模作样,她无法给出最由心的回答。
她自己也不知道。
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身边围绕的都是爱说谎的人,谎言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劣质品,而是习惯。说完,有时候她自己也分不清。
冉伶都没想到,说完这么多,虞听第一个问题居然是:“你就这么想我是你的妹妹?”
冉伶说:“想啊,那样的话,无论如何听听都没办法甩掉我不是么?”
“这样的话……听听和我做/爱的时候,也会更刺激,不是么?”她低笑着说。
这句话把虞听的眼神弄得变了又变,最终压製下去,隻是莫名地唤她名字:“冉伶……”
“冉伶……”
她到底在叫什么?那隻是一种受到强烈刺激后的情感倾泻。
如果,她真的是冉伶的妹妹,那她们就不会分开这么多年了……
冉伶会怎么调教她,勾引她上床呢?
夜深,冉伶渐渐说累了,靠着虞听的肩膀睡了过去。虞听却没有丝毫睡意,冉伶的话在她脑海里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她一双眼睛在一片漆黑里格外清明,正盘算着什么。
“我真不知道我要你来有什么用?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跟虞听结婚是为了什么难道你忘了?”
冉隆砸碎花瓶,急得跺脚,又转身衝冉伶控诉:“你把一切都搞砸啦!你要我以后怎么办啊!”
“小雪现在变成这样是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当初背地里勾引虞听跟她结婚,小雪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毁了,一切都毁了!被你给毁了!”
“我真不知道我要你来有什么用?”
“我真后悔养你这么多年。”
“果然不是亲生的种不能信啊,我就应该在你妈走的时候把你也给掐死!”
模模糊糊地梦到昨天的场景,皱着眉头梦醒,还没睁眼,下意识唤了一声:“听听”
刚睡醒的嘤咛轻不可闻,夹在在雨声里几乎融化。虞听像是感应到了,转身望了一眼床铺,收起手机走进屋子。
不知道是这段时间太累,还是昨晚过太热情,冉伶睡得很沉,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不过天依然下雨,没有太阳。狂风伴着雨水,空气湿凉。